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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的青年面朝陽光,璀璨的彩光輕輕撲在他的臉上。
連日來的大晴天讓他的表情有些不耐。L市的天氣就是這麼討厭,難道不能多下點雨嗎?
他不喜歡太陽,更準確的說法是──很討厭。



回過身,是散落滿室的骨牌。沒有順序、沒有圖樣,有的只是單純的凌亂。
昨晚他刻意把所有排好的骨牌給推倒後打亂,好讓人看不出他排出的秩序

青年喜歡這種不矯飾的紛亂,在建立絕對的秩序之後所創造的混亂讓他有凌駕人類之上的感覺。
這種感覺真是舒心──當然,前提是如果待會兒沒有人發現他製造的災難。


躺在床上的梅羅看著從百葉窗的縫隙間透出來的金線,一瞬間有些頭痛。
又出太陽了呢,這樣的天氣會讓他很不想、很不想起床。

但是不行──今天是那個特別的日子。

掙扎著起身,梅羅睜著惺忪的睡眼探向床邊的矮櫃上頭的包裝紙。
一堆塑膠紙的底下埋了最後一塊的巧克力。
梅羅咀嚼著帶有淡淡苦味的黑巧克力,口中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讚嘆。
還是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好吃。


「喂!先不要收了,準備出門。」。
「桌上放了早餐,吃完再走吧。」尼亞柔聲答道。
「跟你說過我不吃早餐的。你趕快準備,不然我就自己走了。」一貫的命令句,讓尼亞的眉梢悄悄地打了個皺摺。

他是不太在乎梅羅那種任性妄為的個性,但是他也不喜歡他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兩個人住在一起總有一方要容忍對方的惡習,像他就得假裝無視梅羅被黑社會老大慣養出來的壞脾氣。

但是如果只是一味的寵溺著壞孩子他可是會越來越任性的。

「梅羅,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尼亞不悅的糾正他,「還有,你那個爛胃沒有辦法讓你這樣折騰。去吃完你的早飯,不然我今天是不會讓你出門的。」
「你!!」梅羅的起床氣飆到極點,「我說不吃就是不吃。」我就是偏偏不聽你的,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尼亞撕開了刻意佯裝出來的溫柔面具,露出了猙獰的本來面目。他利用身高的優勢將梅羅壓在門板上,以極度做作而曖昧的語氣說道:
「你似乎是很想接受懲罰,是嗎?我不喜歡養一頭不聽話的小貓,如果你再這樣任性的話,當心我拿鍊子把你拴起來。」
柔軟的白色髮絲垂在梅羅的眼前,他脹紅了臉看著暴走的尼亞,拚命想要掙扎出這個過度親密的懷抱。

「我…我知道了啦!」
識時務也是梅羅的優點之一,他可不想在出門之前被尼亞壓倒在骨牌堆中恣意玩弄。

尼亞笑瞇瞇的享受著自己的勝利,他ㄧ邊吃著奶油麵包,一邊用手撫玩梅羅的頭髮。
相反的,梅羅卻是滿肚子火氣的吃著盤子裡的培根,還不得拒絕尼亞的手指騷擾。

好不容易終於解決了所有食物,梅羅硄的一聲把盤子推開,「這下子總可以走了吧。」
「嗯,走吧。」

尼亞緊緊的抓住梅羅的手不容許他放開,兩個人就像一齊去郊遊的小學生似的手牽手出門去,
留下滿屋子的凌亂在身後。

「喂,回來之後你自己收喔。」
「不要這樣子嘛。」

以火爆開始又和平結束的爭端來迎接每日的早晨對他們而言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了。


「Taxi!」尼亞拉著梅羅上了計程車,雖然梅羅有駕照,但是尼亞卻不願輕易讓他握方向盤。
「請載我們到蒙特梭墓園。」
「蒙特梭是嗎?那裡可是私人產業喔。」
「沒關係。對了,如果路上有經過花店的話就順便放我們下去一會兒。」

通往墓園的路上只有一家花店,尼亞讓梅羅在車上等著,然後自己下車。
「請給我ㄧ束…嗯…你幫我配吧,是要用來祭祀用的。」尼亞對花種並不是很有研究,花店的小姐笑了笑接過這個任務。

忽然,「還是買一束白色的菊花比較好。日本人應該比較喜歡那個吧。」梅羅從尼亞的身後探出頭來。
「你怎麼跑下來了?」尼亞對於梅羅不聽他的指令感到不悅。
「我看你八成不太會選花,所以好心下來幫你囉。」梅羅隨便的攤手說道。

「給我上車。」尼亞一手接過親切的花店小姐遞來的花束,一手用力地把得意洋洋的梅羅塞回車內。
司機透過後照鏡偷窺著兩人奇特的互動關係,還自以為是地下了注解:「兄弟吵架啊?這樣不好喔,如果在爸爸的墓地上祭拜時還吵架的話,在天上的爸爸會傷心的喔。」

「沒你的事,請繼續開車。」
尼亞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一旁的梅羅陰沉沉的笑出了聲:「是啊,尼亞弟弟。我們就不要吵了吧。」他順便拆開另一包巧克力開始大嚼特嚼。

尼亞心煩地聽著喀哩喀哩的聲音,他湊在梅羅耳邊:「你要得意也只有現在了,等我們回去…。」
「囉唆,我才不怕你呢。」梅羅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片羞憤的紅雲,尼亞看到他這樣心情才轉好一些。

尼亞和梅羅在車上顛簸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終於抵達位於郊區的蒙特梭墓園,尼亞目送著多嘴的司機離去。

「走吧,去上L的墳吧。」

L的屍體雖然被夜神月火化之後藏了起來,不過在夜神月出逃之後尼亞在他的住所找到了之前遍尋不著的L的骨灰。

「嗯…。」梅羅在埋葬L的墓園裡也稍微收斂了妄為的性格,「待會兒讓我先跟L說說話可以嗎?」
「沒問題啊。怎麼了,突然變得這麼乖?」尼亞笑著摸了摸梅羅的頭,像是在摸小貓小狗一樣。

這次,梅羅沒有掙脫,順從地任由尼亞將他ㄧ頭柔亮的金髮給搓亂。


梅羅站在L的墓碑前,石碑上潦草的字母佔據了一半的空間,L就連死後也不願意讓人得知他的真名。

「L,尼亞和我最近聯手抓到了夜神月,雖然最後還是讓他給跑了,不過奇樂已經在這世界上消失了,這樣我應該有稍微的達到你對我的期望吧?」
梅羅等待著不可能會有的回應,他頓了頓又自嘲地笑道:「或許不會,畢竟你想親手抓到他而非假手於我們。」

「我現在…在跟尼亞同居」明明只是對著一塊冰冷的墓碑,梅羅卻有種L正在用他的熊貓眼凝視他的錯覺,「他目前是我的監護,大概以前壞事做多了,居然落在這個傢伙手上。」

「L,我現在要做的事你應該瞭解吧,如果死後的靈魂真的存在的話,請你保佑我。」
梅羅深深地彎下腰去向L的墳墓鞠了個躬。

尼亞等了許久,都沒有看見梅羅的身影,他面無表情的抓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我是N,我要求發出緊急通緝令。通緝對象為一名金髮的男性,約二十歲左右,特徵為左眼上一道十公分的疤痕。」電話那端似乎說了些什麼,尼亞聽了之後猶豫片刻,最後歎了口氣說道:「准許開槍,只要是活的,就算殘廢了也無所謂。」

合上手機後他闔上眼靜靜地站在原地,手中的花束被他隨意拋到地上。
梅羅啊梅羅,你真的以為我不知你的逃跑計劃嗎?我只是決意賭了一局,可惜我輸在對你的縱容之上。
你就逃吧,祈禱你不要被我抓住,這一次你所需付出的代價不是你承擔的起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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