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煙落照間

01

水聲…滴答滴答地，沁涼的自來水從沒有拴緊的水龍頭順勢而下，明明是這麼細微的雜音，在空蕩蕩的公寓裡卻吵的可怕。不過或許還是這一室的暗闇，更容易讓人入魔。


半晌，突兀響起的笨重腳步聲在劣質的地毯上摩擦，隨著啪地一聲，整間房間倏然驟放光明，與深沉的夜色絲毫不協調的慘白日光燈冷冷地凝視著房間的主人，吝於給予任何一絲的溫暖。



赤西滿身酒氣，頹然地倒在沙發邊。疲憊的軀體根本沒有移動的意願，但是本能卻叫囂著，迫使他衝動地拿起手邊的電話。


一臉陰鬱的青年撥了一組熟到不能再熟的號碼，那號碼簡直是深深鐫刻在大腦皮層上了，想忘也忘不掉。
接通的那一刻，赤西的手難以控制的抖了一下，電話的那一端傳來一道清亮悅耳的聲音。


＂喂，這是龜梨。喂？請問哪一位，喂？……怎麼不說話啊…？＂久久等不到回應，聲音的主人不耐煩的掛斷了。


剩下赤西一個人，恍惚的聽著電話裡嘟嘟的盲音，看來和也今天也過的很好，聲音也聽起來很有精神。


這樣他就能放心了。


這滿室的死寂，不管住了多久總是難以承受。


赤西來到這個異國的繁榮城市已經半年了，學習慢慢上了軌道，正如他預期一般的順利。
實現了少年時留學的夢想，赤西知道自己應該要滿足的，但是總是有無邊的寂寞攫住了他的呼吸，逼迫他在現實裡頭窒息。


他無法控制自己去想念，想著大親友P、想著KT的夥伴們、但是最想最想的，還是和也。


他還不能回日本。


直到他能夠停止想念那個笑起來異常美麗的少年之前，他都不能夠回到日本。
都說時間能沖淡思念，根本是騙人的。
那張純真的笑顏，只會與流逝的時光一起，愈見清晰。
他最近甚至連疲倦的時刻都聽得見和也甜甜地叫喚他的聲音，殘酷的幻覺。


他與和也，究竟為何會走到今天如此決絕的這一步呢？
明明，明明兩人的心曾經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難道被撕裂開來之後，即使縫補也無法恢復原來的和諧了嗎？


褲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赤西勉力地將它從緊繃的牛仔褲裡頭扯了出來，才剛要接起就已經掛斷了。


暫時沒有心情去理睬這通電話，赤西隨手就將手機往身旁的地毯上一擺，這時手機卻不識相地發出了嗶嗶的留言提示鈴聲。


被酒精催化後的遲鈍腦袋根本不想動，赤西躁煩地將電話打開去聽那道留言。


＂仁，我是上田。剛才我們錄影時的那通電話是你打給小龜的吧？都半年了，你還是沒有跟其他人聯絡嗎？這樣讓唯一有你的電話的我很困擾啊，每次都要騙大家說我也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說謊。＂


赤西意志模糊地聽到了這邊，還是忍不住要微笑。他完全可以預見龍也一臉鐵青，悄悄地躲在休息室的一角打這通電話的表情。


＂還有，你一直都沒聯絡過大家，連山下君都很失落呢，你究竟還要鬧多久的彆扭啊？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不要太任性啊，這樣容易傷害你不想傷害的人。我還是那句老話，趕緊回來吧，KT的大家都在等你呢。我會再打給你的，再見。＂


留言在這裡就斷掉了，赤西有點落寞的笑著。
他曾經想過要和P聯絡，但是才拿起電話來又情怯了，他怕聽到最要好的朋友的聲音，會掩藏不住話中的哽咽，等他回日本之後P一定會氣得跳起來罵這麼膽怯的他是豬頭吧。


如果真的能回去日本，到時候任由P怎麼罵都行。
但是回不去的心情沉甸甸地壓在胸口。
不是不願回去。
卻是不敢回去。

02

龜梨近來又接了幾部新戲約，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堅決要求經紀人幫他多爭取一點工作。


他蒼白的臉色已經嚴重需要撲多一點粉在屏幕前才顯得有精神的程度了，但是龜梨本人還是敬業的每日準時到片廠，然後凌晨才收工回家。


媒體看他近日來在檯面上風風光光，儼然是傑尼斯新一代的超人氣偶像接班人，卻看不見他背地裡吞進肚裡去的血淚辛酸。


但是龍也站在他的旁邊，卻瞭解的一清二楚，他也知道龜梨這種消極的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赤西出國之後，KT就變得不一樣了。


赤西臨走前，只留給龍也他的聯絡方式，龍也亦去問過錦戶，卻得知連赤西最要好的大親友山P都聯繫不上他。
龍也知道，赤西不是在躲其他人，他唯一逃避的對象，只有他曾經最心愛的龜梨。


是啊，龍也自嘲的笑笑，赤西的曾經，卻是龜梨的現在式。
兩人的誤會已經結下了，卻怎麼也解不開。
拍攝完極道之後，明明赤西是笑著跟自己炫耀著，KT團的一朵小花已經被他訂下了，想來自己當初還狠狠地威脅他，要他一輩子好好的對待龜梨。

現在的情況卻是，龜梨已經虛弱到不靠營養液就隨時會昏倒，而赤西….龍也根本不願、也不能苛責他了。第一次打電話給赤西的時候，他本來以為赤西會元氣滿滿地訴說L市有多麼多麼的好，卻只聽見赤西哽咽著，告訴自己他快要撐不下去了。


赤西說，我好想和也，想到快要發瘋了。
但是我不能夠回日本。
龍也…我想去死。


聽到了這句話的龍也怔忡地放下了電話，他不能瞭解到底是什麼把赤西給逼的那麼緊，難道不是只要兩人間有愛就能化解一切困難嗎？
為什麼赤西和龜梨要走得那麼辛苦。


錦戶那次剛工作完趕去龍也的公寓時，卻看到龍也呆滯地將頭深深地埋在雙膝之間，電話胡亂地丟在身旁，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錦戶發誓，他雖然很容易受到驚嚇，但是只有那次他一瞬間彷彿覺得心臟快要停擺。那時龍也的表情很冷很冷，一點情緒也沒有寫在他的臉上，錦戶還以為他的妖精要離他而去了。
他伸手過去用力地環住了那個無神的人兒，後來龍也終於回過神來，將頭低埋在他的懷裡，半晌不發一語。


他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他和錦戶亮也會走上那條分歧的道路？
這種沒有契約的愛情，誰也沒辦法保證天長地久。


錦戶說，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赤西一定也曾對和也說，我一輩子也不要放開你的手。
但是赤西沒有遵守他的承諾，那錦戶會背棄他們的誓言嗎？
一想到這兒，龍也就怕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03


＂小龜！＂龜梨正在電視台的休息室裡頭閉目養神時，突然有一道清亮的嗓音喚住了他。


＂龍也？你怎麼會在這裡，今天要在這裡錄影嗎？＂看到意想不到的友人讓龜梨很驚喜，連黯淡的臉色都亮了起來。


龍也把手上的塑膠袋拋給龜梨，笑著說道：＂我來探錦戶的班，順便來看看你，那個給你吃吧。＂


龜梨打開了塑膠袋，發現裡頭是幾罐果汁還有牛肉蓋飯，他開心地把飯盒給打開，散出了一股子熱騰騰的香氣。


＂好棒喔，我剛好有點餓呢，一起來吃吧。＂


＂嗯。＂龍也沒有跟龜梨客套，隨意地挑了張椅子就坐下來了。


龜梨小口小口地嚼著鬆軟的飯粒，表情看起來很滿足，龍也在他的對面觀察著這個還顯出青澀的稚氣的青年，心裡頭柔軟的那一部份很難不被他給觸動。


看到明明這麼痛苦，卻又將這份苦悶給埋藏在心底的龜梨，就讓人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令他徹底覺悟這情啊愛啊本來就是這麼使人憂煩的東西，如果忘不了那還不如不要強迫自己忘卻，至少不要妄想以工作來麻痺心臟的劇痛，因為那針扎一般的難受只會在夜闌人靜時更加猛烈地折磨著人。除非不愛了，不然它就會像慢性病似地腐蝕著人心，讓人生不如死。


龍也決定把自己打算說的話給挑明了說，長痛不如短痛，傷口的膿總是要讓他流出來的。


＂小龜，＂龍也的聲音輕輕的，＂你想念赤西嗎？＂


這句話讓龜梨的手僵了一下，從低垂的眉眼間看不透他的表情，只能透過劇烈起伏的胸口看出他的情緒波動。


＂當然啊，赤西可是我們KT的重要成員，怎麼可能不想，他最好趕緊回來幫我們分攤工作啦。＂重新抬起頭來的龜梨臉上已經掛上一副爽朗的微笑，連語氣都顯得精神滿滿。


＂是嗎…？＂龍也幽幽地問道，他根本不相信小龜說的任何一個字，＂那我告訴你，赤西有跟我聯絡。＂


＂什麼？！＂龜梨方才佯裝出的鎮靜一瞬間被打得粉碎，他焦急地抓住了龍也的肩頭，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間逼出來一般的尖銳，龜梨費了很大的勁兒才能克制住大吼大叫的衝動。


＂……什麼時候開始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龍也無視那幾近要嵌入肩膀的指甲所帶來的痛楚，冷冷地望著龜梨，＂從他飛去L市就開始了，是赤西叫我不許說的。＂


＂他叫你不說你就不說嗎！！你究竟把夥伴當成什麼了，你怎麼可以這樣瞞我？！＂龜梨終於受不了從胸腔爆發出來的憤怒，一直被蒙在鼓裡頭的事實讓他難受的朝龍也吼著，滿心只想宣洩這一腔悶鬱。


＂我之前不說是因為沒有必要掀起無謂的風波，但是我現在覺得應該要讓你這個當事人之一暸解到事實的嚴重性了……＂


龍也站了起身，平靜地凝視著龜梨因為激動而泛紅的雙眼，＂赤西說，他在沒有忘卻你給他的傷害之前，是不會回到日本的。＂


＂龍也，你說什麼……？＂龜梨臉色灰白的癱倒在椅子上，他完全沒有辦法消化龍也剛才說的任何一個字。


痛楚，只會本能的啃噬著心臟的每一個角落，撕扯下血淋淋的回憶。


TBC...


以下這段話可能會影響前面營造出的氣氛，請小心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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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屬於正文的後話：


另一方面，還在錄影的錦戶亮飢餓的捧著肚子，可憐兮兮地對天長嘆。
＂我家親愛的龍也什麼時候才要把我的牛肉蓋飯送來啊～～～～！！＂

錦戶大爺，你的食糧已經被小龜吃的一乾二淨的了，請節哀。


04

＂龍也，你的意思是……我害得仁不願回日本來？＂龜梨的聲音尖銳了許多，他的手緊揪住衣服的下襬，用力的連指節都泛白了。


＂對。＂龍也沒有否認，冰冷的眼神讓龜梨崩潰地彎下腰去，痛苦的搖著頭。


＂我沒有！！我覺得這樣子的結果對我們兩個都好，所以我才…才會…＂龜梨像是在對什麼人辯解似的，聲嘶力竭的吶喊著。


＂所以你才會開始疏遠他，對他冷淡，最後告訴他，你們之間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龍也幫龜梨接了下去，＂之後仁就決定他要去留學，一方面是為了學更多的技能。另一方面，卻是為了躲你。＂


＂小龜，仁告訴我，他忘不了你。＂龍也淡淡的語調中，包含著濃濃的心痛，他為仁的絕望感到難受。


＂那你呢……？＂


這句話的效果像是投擲了一顆炸彈在龜梨的耳邊，那自己對仁的感情，是像他對自己一般嗎？


不用捫心自問，答案早就在舌尖翻滾。
他能忘得了赤西仁嗎？
如果遺忘真的這麼容易，他為什麼要在提出分手之後連續失眠了好幾天？


就連現在聽到赤西的名字心臟都還會隱隱作痛，那個男人好像是狠狠地被刻寫在自己的心上，怎麼努力都忘不掉兩人相戀的過去。
無論是甜蜜的笑語也好、浪漫的約會也好、甚至連想起爭執的時光都那麼的讓人心動。
他怎麼可能忘得了？


但是身為KT的一份子，人氣逐漸飆升的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關注，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若是一旦被發現了，結果就只有被冰凍起來，或甚至被逐出演藝界去。


龜梨和赤西在一起的時間，一分一秒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被拍到任何一張曖昧的照片。
後來，他的恐懼已經嚴重到讓他連看見了赤西都不大敢打招呼的程度，不管他做什麼動作，心總是虛懸在那兒的。


他對赤西的冷漠讓有些流言蜚語從媒體傳了出來，一些像「龜梨和也和赤西仁不合」還有「龜梨排斥赤西」之類的負面傳聞就這麼的被報導出來。


天知道他和赤西擦身而過之際有多麼想去抱抱他，告訴他自己對他有多麼依戀，連一天不看到他都會覺得不安。
他卻做不到，只能無奈的將頭偏到另一邊去，不忍看赤西受傷的眼神。
說他軟弱也好、過度小心也好、反正他就是沒有辦法和仁回到過去一起拍攝極道二的時候，那種兩小無猜的幸福了。


＂小龜。＂
龍也的聲音打斷了龜梨的回想，他機械性的抬起了已經沾滿淚痕的小臉凝視著這個他很尊敬的夥伴。


＂小龜我知道你在怕什麼，我曾經也很怕和錦戶的關係曝光，＂龍也溫和的握住了龜梨那雙冰冷的手，＂但是後來我發現，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如果哪一天不幸曝光了，我一定也會很失落很痛苦，我也會害怕眾人對我的輕蔑。不過對我而言，那種痛苦跟失去錦戶比起來，還算不上什麼。我進入這個業界，因為我希望實現我站在舞台上的夢想。咬牙忍過那麼多的訓練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要獲得成功時的喜悅嗎？但是如果為了這個喜悅，要犧牲我一生的幸福，那也未免太不划算了。＂


停了半秒，龍也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開來：＂我覺得，錦戶亮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他的笑容滿足的讓龜梨看了心有點酸，卻也為他感到高興。


＂小龜你其實可以再貪心一點，像我就希望夢想與幸福雙收。因為放棄任何一個我都會覺得後悔，所以在能擁有的時候我要好好把握住。所以說啊…..＂


此時，當龍也還正在諄諄教誨龜梨的時候，卻突然有個人撞了進來抱住他。


＂龍也我好感動~~~~~你居然這麼愛我，不過本來就只有本大爺才夠資格給你幸福嘛！！＂剛才在門外偷聽到龍也的真心話的錦戶亮很厚臉皮踹門闖了進來，還抱住了龍也拚命磨蹭。
錦戶得寸進尺的的扛起了死命掙扎的龍也就往外走，打算回家和和他的寶貝溫存溫存。


走到門邊，他很好心地回過頭向被這變動嚇得呆住了的龜梨說道：＂讓我這個過來人告訴你啊，只要凡事小心謹慎些就不一定會曝光，就算真的發展到那個最壞的結果了，只要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最後還是能夠堅強的走下去的。就像我和我家寶貝龍也一樣！！＂


…………….
………………………..
………………………………….
好不容易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龜梨差點抓狂，這個囂張的把人扛在肩膀上走的男人哪裡有小心謹慎了？！



不屬於正文的後話第二彈：


Qs：錦戶大爺為什麼會這麼巧的在門外頭聽呢？
因為他是循著牛肉蓋飯的味道一路找過來的...

讓我們來回顧一下當時的情況↓

＂龍也~~~~我的飯＂錦戶拍完戲，捂著咕咕作響的肚子很沒有形象的在電視台的走廊走來走去。

突然！！

＂我聞到了！！這是糧食的味道！！＂錦戶的眼睛倏然一亮，他連忙連滾帶爬的走到了一間休息室的前面。

＂嗯...？龜梨和也樣？管它的，我聞到了我的飯的味道。＂錦戶正要開門進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他家龍也女王的聲音。

＂......錦戶亮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龍也的聲音透過了薄薄的門板傳了過來。

錦戶呆呆的聽著龍也的告白，連他的飢餓都忘得一乾二淨得了。

什麼牛肉蓋飯啊，哪有龍也寶貝重要！！

錦戶大爺決定很性格的踹門進去，把龍也給擄回家好好疼愛，以報答他這麼讓人感動的愛的告白。

以上，回顧完畢ＸＤ


05

龜梨正在怨嘆的時候，錦戶卻心情大好的在龍也的公寓裡洗手作羹湯。他要好好的把龍也給餵飽之後，再吃掉這頭可愛的小白兔。

龍也是個標準的大少爺，從沒進過廚房，唯一的例外是母親節時他親手幫媽媽洗菜，這對上田家來說就已經是很不得了的創舉了。

至於跟錦戶亮開始交往之後，他更是不用擔心家務問題，因為關西的毒蛇大爺只要心情好，向來都會自動的扛下所有繁瑣的家事。
而錦戶亮只要在龍也身旁，心情就沒有壞過。



“啦啦啦～～～”錦戶邊哼著自己的歌，邊開心的攪拌著馬鈴薯燉肉。
能夠親耳聽到龍也的告白實在是太難得了，情人臉皮太薄也是一件讓人感到遺憾的事呢，除了自己告白的時候，龍也悄悄聲的應了句「我也喜歡你」之外，他就沒再聽過龍也說出任何肉麻的愛語了。

“喂，亮你好了沒啊？”龍也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著開飯。

“好好，馬上就喂飽你。”然後就換你用你自己喂飽我了。錦戶的心裡頭滿是旖旎的春色想像，他真恨不得立刻就把龍也給拆吃入腹。

說實在的，色鬼大爺也這麼做了。

從廚房出來時，錦戶不小心看到等著開飯的龍也微微瑟縮在椅子上，腳尖還可愛的顫動著。明明不是什麼色情的畫面，但是錦戶的腦中的那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就那麼乾脆的斷成兩半。

“龍也龍也～～～先讓我抱一下嘛！！”

“咦，不是要煮飯給我吃嗎？！”被撲倒的龍也根本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錦戶的重量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哎呀，我們打個商量嘛。換你先填飽我的肚子，然後我再喂飽你喔。”說著這種好像在騙小孩的話，錦戶亮卻臉不紅氣不喘，他甚至還從容的抱起了龍也往臥室走去。

龍也象徵性的掙扎了一番，不過卻沒有用到他那重量級的拳頭。
都是「老夫老妻」了還動真格的就太矯情了，龍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也有那個意思的話，錦戶亮是不會強拖他上床的。
這就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龍也被輕輕的放置在大床的中間，像對待掌心的珍寶一樣憐惜的動作讓人打從心底溫暖起來。

錦戶的唇上的熱度透過一個又一個細碎的吻傳到了龍也的肌膚上，被這麼愛憐的對待，連那嫩白的胸膛上都綻放了無數朵艷麗的紅花。

龍也緋紅著一張俏臉，任憑愛人在他身上留下啃噬的痕跡。他習慣由錦戶主導的性愛，自己只有在最情動時才會主動索求。

情人間浪漫的前戲是冗長而溫和的，就算龍也的身體已經習慣了同性之間的性愛，他還是會不厭其煩的愛撫龍也，以免那具敏感的身子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催情的呻吟聲從龍也的喉間傳了出來，他難耐的抱緊錦戶的背，細長的指尖壓抑地在那寬厚的背脊上劃下數道粉色的長痕。

“嗯啊…亮，可以進來了，我不要緊的。”不忍心看情人憋得那麼辛苦的龍也悄聲的允許他做近一步的動作，反正他的身體已經習慣接納錦戶了。

得到了應許之後，錦戶樂得又在龍也的臉上啄了好幾下，簡直就像是大型犬在和主人撒嬌一般。

“龍也最好了～～～”錦戶動作輕柔的把自己的灼熱埋進那溫暖的祕所之中，舒服的發出了一聲幸福的喟嘆。

龍也羞紅著臉，不敢去看錦戶在自己的體內進出的旖旎春色，也假裝沒聽見接合處傳來的摩擦聲。

錦戶不輕不重的抽插著，他深知要如何才能讓兩個人獲得最大的高潮。跟龍也交往了三年的同居生活不是白過的，他說不定比龍也自己還知道他的敏感帶在哪裡。

在身下的人兒像小貓一樣閉起眼睛享受自己帶給他的快感，這種視覺享受讓錦戶不由得加快了摩擦的速度。
正當屆臨高潮的邊緣時，突然──被情侶列為十大恨事的第一名的劇情就這麼發生了。

──龍也的手機鈴聲就這麼煞風景的響了起來。

“不要接，讓它去響。”錦戶在龍也的體內有點洩氣。照他看來，在這種關鍵時刻打來的人全部都應該被槍斃才對。

“不行啦，”龍也掙扎起身去抓放在床頭櫃的手機，“說不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重要個頭啦，什麼事會比和錦戶大爺我做愛來得重要。”錦戶很想這樣說，不過還是忍住了。

“喂，我是上田，”龍也的聲調突然提高了八度，“仁？你怎麼會這時候打電話來，不用上課嗎？＂

“嗯，我沒在做什麼啊，”龍也說完後心虛的看了看還在生悶氣的情人，“你的聲音好像怪怪的，要跟我談談嗎？＂

隨後的半個小時，龍也不斷的在勸慰電話彼端的赤西，也順便安撫坐在一旁的錦戶，忙得他都快虛脫了。

錦戶看著龍也不斷向他賠笑臉，心情卻絲毫沒有轉晴。赤西和龜梨之間的事他也依稀聽龍也說過一些。
因為山P的關係，赤西和錦戶之間的友情還挺深厚的，以前也會一起約出去吃吃飯逛逛街什麼的，但是自從赤西飛去L市之後，兩人就淡了下來。

並不是因為太久沒連絡，只是錦戶亮很瞧不起赤西這種近似逃跑的舉動，他常常向龍也說：“如果赤西要這麼痛苦的折磨彼此的話，還不如乾脆斷個乾淨了事。”
龍也對他的激烈發言只能苦笑。
錦戶在感情上從沒有受過傷，他怎麼能夠瞭解赤西和龜梨之間的矛盾？

終於憋不住胸口的那口怨氣，錦戶猛地搶過電話朝另一端的赤西吼道：＂赤西仁你要還是男人的話就不要給我婆婆媽媽的在那裡裝可憐，有種就直接回日本來和龜梨好好的談啊！！！你這樣不負責任的跑了之後留他一個人你是要把他給折磨死嗎？＂

赤西不知說了什麼，錦戶卻根本不理，逕自將電話給掛斷了。

龍也在一旁看得著急，但是搶不過錦戶的蠻力，只能用力的咬了他的膀子一口來洩憤。

＂唉呦！！痛死了，龍也你幹什麼啊？＂

狠瞪著這個做錯事還不承認的笨蛋，龍也沒好氣的罵道：＂你這樣隨口亂罵一通，赤西倒時候如果想不開怎麼辦？你真是氣死我了，電話拿來！！我要重打回去。＂

＂不用啦，＂錦戶用身體的重量重新把龍也撲回床上，＂你根本用錯方法了，赤西鑽牛角尖的時候你不能一味的安慰他，不然他永遠也不會改過來。＂

＂你在胡說什麼啊？！＂龍也掙扎著要起身，卻被更大力的壓制在錦戶的身下。

＂相信我吧！！＂錦戶抬起頭來，給了龍也一個充滿自信的微笑。

龍也已經氣到無力了，也沒空追究這份過人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因為錦戶的手正不安分地在他的臀部晃動，繼續方才未完的情事。



後來的事實證明，果然還是攻比較瞭解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