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的聲音一響起,千秋腦中剛想好的曲調就被硬生生的打斷了。
他第一個直覺反應是野田妹又來敲門了,八成是她家的又被停水停電,來借廁所外加賴在他家不走了。


千秋重重的踩著拖鞋霹靂啪啦的走去開門,卻沒有意識到現在應該在他家門口的野田妹的房間裡,猶如噪音一般的鋼琴聲正慷慨激昂的響起。



“來了來了,野田妹你又──”原本高亢的聲音在千秋看到門外的人時嘎然而止,“……峰?”


“喲,是我沒錯啦。”峰撐著一把紅色小雨傘,全身卻淋得溼透,只剩手中的小提琴盒還是乾的,看來他是把雨傘全部拿去遮他愛逾性命的小提琴。


“那個…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不過從今天開始請讓我跟你同居!!”


“什麼?!”千秋完全沒辦法理解這個人的腦內構造,他根本沒有一點羞於啟齒的模樣嘛,更何況他剛才說什麼…同居?!


"你誰啊,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去找隔壁那個住在垃圾堆裡的野田妹吧,她應該會很樂意收留你的。"想要敷衍過去的千秋正打算趁峰不注意的時候把門碰的一關了事,卻沒想到峰豁出命似的用手擋住了重重的門板。


“啊,痛死了!千秋你今天不讓我進門我就不離開,我是認真的!”


隔壁的鋼琴亂嘈嘈的聲音已經把千秋真一的優雅儀態全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這門前不要命的熱血白癡就更讓他頭痛了。


“峰龍太郎先生,你究竟還要在我家門口站多久?突然就跑來說要同居,這也太誇張了吧,你當我這裡是旅館嗎?”王子殿下就連暴怒時也是那麼的迷人,如果他斜倚在門邊的模樣被那群瘋狂崇拜者看到又不知會造就多少女性的綺夢。


“那我以後會注意要先知會你一聲的,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峰的金髮被外頭的傾盆大雨一淋,耷拉在額前的樣子挺像路邊的棄犬,不過那明耀的色度即使溼透了還是很刺眼。


“不.可.以!!”千秋王子的青筋在額頭上突突地跳動著,他簡直是不知道這個外星人的腦子裡頭在想什麼。如果早知道等在門外的是這麼這傢伙的話,他根本連門都不會開。


“好過份……”


看吧看吧,又是哀兵攻勢。峰那可憐兮兮的眼神讓千秋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軟,不過也只有一瞬間而已。


“快點回家啦,你老爸一定很擔心。”


“才不會呢,是他把我給趕出來的。”峰賭氣似的說道,“他說如果我不能立志當一個偉大的男子漢的話,就不配當峰家的長男。”


“啥?”千秋很難相信峰那個溺愛兒子的老爸會說出這種話,以前連峰要留級時也沒看他皺過一下眉頭,現在居然因為這麼可笑的理由就把他給趕出去了?


“因為我告訴我老爸說,我想退出千秋成立的新樂團,自己重組一個S樂團。”


“喔,很好啊,我覺得這是一個很遠大的抱負。” 雖然有點不切實際就是了。


“本來就是很偉大的計畫,可是我老爸說男子漢就要勇於面對困難,他要我在你的樂團裡成為首席,而不是自己去組一個實力差的樂團。”峰忿忿不平的抱怨道。


“你父親說的也沒有錯啊。”雖然我覺得你不在樂團裡對我而言比較輕鬆啦…


“太過分了吧,什麼叫做實力差的樂團?結果我就氣得用炒菜鍋扔那個臭老爸,後來他就拿菜刀把我給趕出來了。”


“你們家溝通的方式還真……直接啊。”千秋其實很想用更貼切的形容詞來形容這對父子,例如說衝動和暴力。


“總而言之呢,我現在變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了,就請千秋大人您好心的收留我吧!!”峰雙手合十地拜託著千秋,就只差沒有跪下來抱著他的大腿了。


“不要!!”千秋很果斷的拒絕了,"你幹嘛不去找奧山或是野田妹?"


“真澄說他家不收留臭男人,至於野田妹又是個女生,就算她再不像個女的,我去住她家也總是不方便吧。”


“求求你啦~~~千秋王子!!“峰睜得大大的眼中彷彿有淚光在閃爍,"你總不忍心讓我在這麼大的雨中露宿街頭吧,更何況我還帶著小提琴呢。"


“唔…”千秋終究有些不忍心看著這個一向活蹦亂跳的傢伙在雨中瑟縮的可憐像,沉吟了一會兒還是點頭答應了。


“耶耶~~~千秋你最好了。”峰很開心的抱住了千秋,浸濕的身體把千秋的襯衫也一起給弄得濕答答的。


“笨蛋,你幹什麼,趕快進來啦。”千秋用力的把樂得喜不自勝的峰給拽了進門,他可不想要和這個傢伙一起感冒啊。


為了要趕緊把還想在門外繼續轉圈圈的峰給拖走,千秋居然沒有注意到,他很自然的牽起了峰的手,交握的手指感覺是那麼的溫暖。


一進到千秋的房間裡,屋外的風雨和寒冷都被隔絕了。


“喂,毛巾拿去,浴室在走廊盡頭左轉。“千秋丟了一條浴巾給峰,他可不想要放任一個連襪子都溼透了的落湯雞在他高級的原木地板上走來走去。


“喔…這一間是吧。”峰一把接住了浴巾就躲進浴室去了。


三十分鐘過後,明明浴室的水聲已經停了許久,但是峰卻遲遲沒有出來。


“喂,你還要摩蹭多久啊?”自己的衣衫也濕了一大半的千秋終於忍受不住寒意,啪的就把門給推開了。


在寬敞的浴室內被氤氳的霧氣所團團繚繞的,是一具只用大毛巾圍住了重點部位的精壯身軀。
幸好隔著淋浴間的毛玻璃,什麼也看不清楚。


“哇,千秋你怎麼突然就闖了進來,這樣……這樣…”峰扭扭捏捏的把浴巾往上拉了一點,"這樣會傷害我純潔少男的名譽的。"


“白癡啊你,”千秋很不給他面子的罵道,“你到底在裡面幹什麼,想凍死嗎?我家的浴室裡可沒有裝暖氣啊。”


“呃……這個嗎,我好像忘記帶內褲了,怎麼辦好呢,哈哈。”峰拚命的想含混過去,不過精明如千秋怎麼會讓他這麼輕鬆就過關呢?


“你這個白癡!!!!!”果不其然,這回千秋的怒吼分貝高得連隔壁的野田妹都聽得見。


“乾脆不要穿好了,真是受不了你,連這種東西都會忘了帶。”千秋雖然口頭上一直碎碎唸,但是他還是拋了一盒沒穿過的底褲給峰。


“喔~~謝啦,千秋果然是個大好人呢。”峰拿著內褲左比右劃的,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的驚喊出聲。


“看不出來千秋你的SIZE居然這麼大呢,好意外啊!!”峰勉強用頭上的髮夾把底褲給固定好,套上同樣是千秋借給他的襯衫和牛仔褲之後就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千秋被他的聳動發言激得滿頭黑線,他突然發現這傢伙的少根筋指數說不定比野田妹更「野田」。


他到底收留了什麼樣的笨蛋啊?



峰根本不能瞭解千秋的內心吶喊,他逕自走到書架旁抽出了一本指揮用的樂譜。順便趁主人去洗澡的時候偷偷的爬上了臥室裡的唯一一張床鋪,擅自選了靠牆的位置。


“喂,峰…”剛淋浴完一身香氣的千秋才正奇怪怎麼在客廳沒有看到峰,這才剛轉進臥房就赫然發現自己的床被人鳩佔鵲巢,而禍首居然正一臉安詳的抱著他的樂譜睡得熟透。


更甚的是,峰的睡相還奇差,那一床羽絨被都給他踢到床下去了,他還抱著千秋的枕頭摩蹭著,就只差沒流滿地口水了。


“笨蛋,”千秋輕啐了一聲,“這樣睡不怕感冒嗎?”他本來打算把峰給打醒的,但是看到這傢伙這麼安穩的睡顏也就作罷了。


千秋把被子從地上拾了起來,輕手輕腳的把它覆蓋在峰的身上,自己在衣櫃裡隨手抓過一條毛毯就踱回客廳去了。


哼,今天暫且把床讓給這個小子,明天肯定要跟他討回這個恩情。

千秋正睡得迷迷糊糊,卻有一個人很不識相的拚命搖著他的手臂。呼喚他的聲音似遠又似近,聽起來格外的不真實。


“喂,千秋!!千秋真一你還活著嗎?”


千秋勉勉強強睜開沉重的眼瞼,卻意外的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嚇得他差點沒從沙發上滾下來。


“是峰啊,幹什麼…我好累,等十分鐘之後再叫我。”


“不行啊,你三個小時以前就是這樣跟我說的,你已經睡了很久了,現在都已經下午了啦。”峰擔憂的搖著千秋。


“你到底是怎麼了嘛,不會是生病了吧。”遲鈍的峰現在才想到這個可能性,他連忙將手覆蓋在千秋的前額試探溫度。


“喝,好燙啊,你發燒了耶。”峰差點沒急得跳腳,他從來都沒有照顧過「病患」這種生物。他們峰家的人每一個都跟無敵鐵金鋼一般健壯,除了偶爾咳嗽以外向來沒有生過病,所以峰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對付病人。


“好舒服……”峰的手指沁涼沁涼的,總覺得這個體溫把身上所有的燥熱都給驅逐了,千秋彷彿眷戀那清爽似的把額頭更貼近那雙手。


“喂,我去幫你叫醫生!!”


急著用手機呼叫救護車的峰被千秋擋了下來,"不需要,一下子就會好了…反正今天不上課也無妨。電視機旁邊的抽屜裡還有一些退燒藥,幫我拿來。"


“那…那我先去幫你煮稀飯,那種藥是不能空腹吃的。”峰急急忙忙的衝進了廚房,一邊找米一邊找鍋。


千秋虛軟無力的躺在沙發上,整個人都感覺軟綿綿的,明明身上裹了這麼厚一層被褥卻還是止不住從骨子裡頭透出來的寒冷。


正當他還在想不知道峰煮好飯沒有的時候,廚房卻傳來一陣慘叫聲,更可怕的是伴隨著那聲慘叫接踵而來的是瓷器碰撞在地面的碎裂聲。


“峰,你在幹嘛!”被這陣噪音一吵,千秋的頭簡直痛得快要裂開了,他勉強撐起痠痛的身體一步一步的走向廚房。


才剛踏進廚房,千秋就見識到一副宛若原子彈投射後的慘狀似的情景,不但他心愛的骨瓷餐盤全部被砸個精爛,甚至連一向都擦的乾乾淨淨的牆壁上都沾滿了髒污。他視線再一轉,居然發現應該在煮飯的峰害怕的在廚房的角落東閃西躲,為的是逃避那從鍋裡迸射出的不明黑色液體。


“夠…夠了!!!你給我到客廳乖乖的坐著。”這小子到底還要給他添多少亂子才甘心啊?再放任他這樣下去說不定連廚房都會被他給炸掉。


千秋強忍著暈眩的噁心,小心的避開了地上所有的地雷,開始張羅他和外面那個吃閒飯的人的糧食。


千秋真一果然不愧是萬能的王子,就連作菜的時間都只需別人的一半,還在峰百無聊賴的轉著午間連續劇時他就把兩盤義大利麵和香郁的番茄奶油濃湯給端了出來。


“嗚啊,看起來真是華麗呢,野田妹每天都吃這麼好的料嗎?千秋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峰似乎已經完全忘記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個正在發高燒的病患,還聒噪的在他耳旁叨叨絮絮。


“閉嘴,不然我叫你回家吃自己。”嚴重的偏頭痛好像又被引發了,早知道剛才就應該要乖乖躺著,不要管峰把廚房快給炸掉的這樁爛事。


“喔喔…”峰唯唯諾諾的應著,他也不是真的怕千秋會對他怎麼樣,反正千秋實際上是一個面惡心善的大好人,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至於現在把他給趕出去。


“我去拿藥給你。”



千秋看著自己做的豪華義大利麵裡頭各種昂貴的食材卻難以下嚥,他果然還是做的太油膩了。


可是他不會煮稀飯啊……。


記憶中幼時生病時母親煮的稀飯味道很香很稠,但是自己卻沒學到作日式料理的本領,盡學了一些高級西餐的煮法。


“嘔…好噁心…”千秋才試吃了一口就受不了那撲鼻而來的橄欖油味兒,急急忙忙的衝到廁所去大吐特吐。


峰才剛轉身就看到千秋趴在便桶上痛苦的抽慉著,“千秋!!千秋,你怎麼了?”


“沒…沒事。”好不容易才止住從胃裡湧出的酸意,千秋回過頭給了峰一個虛弱的微笑。


“怎麼會這麼嚴重的??昨天明明還好好的啊!!”峰的聲音中已經帶了點哭腔。


千秋沒有答話,他只是硬撐著回到房間,用厚重的大被子把自己給牢牢的裹緊。
在昏昏沉沉的睡去之前,峰的聲音還透過被褥傳進耳裡,不過他已經聽得不太清晰了。


峰啊峰,你這次真是害死我了。穿著半濕的衣服在浴室外等了你半個鐘頭不說,還把暖暖的被窩讓給你這小子,本來就經常熬夜,身子有點虛的我根本禁不住這秋天的冷瑟啊。


真是的,我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呢。
而且就連生病了還想要袒護你的自尊,不願說出「都是因為你我才變得這麼慘」的這種話來讓你愧疚的我,是不是真的鬼迷心竅了?

千秋在夢中感覺身體一陣冰冷,意識朦朧中只覺得掌心中傳來的熱度暖暖的,讓他忍不住整個人蹭上那個熱源。溫暖的源頭有著一股好聞的香味,似乎是肥皂粉或者是洗衣精之類的,乾燥的香氣讓千秋躁動的軀體冷靜下來,沉沉的靠在柔軟的不明物體上睡去了。

等到他再度張開眼睛,窗外已大放光明,無數燦金色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間透出,讓習慣黑暗的千秋很不能適應,瞬間眼前一片迷濛。他勉強瞇著眼看著自己現在的處境,待看清後俊秀的臉龐突然不可自制的扭曲了一下,半邊嘴角上揚成一個尷尬的角度,似笑非笑。

「喂,你給我起床!!」千秋將枕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顆沉重的金毛用力的推開,睡的正香甜的峰什麼也搞不清楚就被他推下床去。

等到裹著他的被單也一同鬆開的時候,千秋王子這才知道要慘叫,他指著峰的身體尖聲道:「你……你怎麼沒穿衣服?」其聲音之慘烈像是剛才被侵犯過的烈女指著嫌犯的指責,讓峰也被他嚇了一大跳,低頭看向自己的裸體。

「啊啊啊啊啊!!!!我怎麼沒穿衣服?!」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身上的短袖T恤和千秋借給他的新內褲怎麼會莫名其妙就失蹤了,叫起來比千秋還大聲。

千秋被他這麼一攪和,原本快好的頭痛又復發了,他連忙將大張著腿以極其不雅的姿勢癱坐在地上的峰給拉起來。當他的眼神不小心接觸到峰身下那個粉紅色的器官時,臉色僵硬的一點都沒有王子的優雅,活像是一具剛從棺材中蹦出來的殭屍。

「總而言之,先穿好衣服再說話吧。」不知為何,千秋這句冷靜的話與他同樣赤裸的身體相比起來非常的沒有說服力。

峰爬起身脹紅著臉將散落在床邊的凌亂衣物拾起,再一件一件的穿回去。

他背對著千秋的光裸背部有著俐落的線條,那柔軟的腰線微微的往內凹去,看起來幾乎比女人還要纖瘦三分,不過峰的手臂還有腿間均勻的肌理卻讓他顯得十分有男子氣概,一點脂粉味也不帶。

千秋不自覺的瀏覽著那具健美的男體,蒼白的臉也慢慢的紅潤起來,讓他呼吸逐漸沉窒,差點就要喘不過氣。

「怎麼啦?」峰穿戴整齊之後回過身來,看千秋一臉岔氣了的模樣倒在床鋪上痛苦的呻吟著,不由得嚇了一跳,以為他病情又復發了,連忙湊過身去要探探他的體溫。

但是他的手才一伸過去千秋就很不給面子的避了開來,讓峰尷尬的將手懸在半空中,縮也不對伸也不對,最後只能訕訕的笑了笑,不著痕跡的把手插回褲子口袋裡。

千秋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直到胸前的熱潮散去他才敢爬起來正視峰那雙無辜又澄澈的雙眼,慢吞吞的套上皺成一團的針織衫。王子穿衣的姿勢也十分優雅,峰有點羨慕的撫摸上了他的背筋,就差點沒流口水了。

「你想幹嘛!」千秋被他的動作嚇了一大跳,心裡有鬼的他反應特別劇烈,一個轉身就和措手不及的峰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兩人臉部的距離還不超過五公分。

峰被他突如其來放大的俊臉驚得呆住了,反應遲緩的嚅囁道:「我......我只是摸摸。」

「摸什麼,自己沒有啊!」千秋一聽更不樂意了,對於這種一聽就像是公車上被逮捕的色狼的下三濫台詞很不滿,自己的手卻像是鬼迷心翹似的,仿效峰方才的動作,用力的拍上了那片古銅色的肌膚。

峰脹紅著臉大聲叫道:「我羨慕你身材好不行嗎,如果我也跟你一樣的話,就不會維持二十一年的光棍紀錄了。」終於把他腹中一點見不得人的心思給說出口,峰羞愧的連眼睛都不敢抬起來了。

要知道,在一個蟬連大學王子總冠軍三年的男人面前承認自己是去死去死團的榮譽會員是件很可恥的事,他起碼還有開口的勇氣也算可取了。

千秋聽了他這話一臉莫名其妙的打量自己的身體,不過就一般般嘛。好吧,胸前的肌理是比別人結實了點、雙腿也比平均值稍微修長了不少、還有白皙卻不蒼白的光滑皮膚似乎也是女人看了會尖叫的那一類型,除此之外應該也沒像峰說的那麼好。

峰似乎看透他心裡頭想的囂張念頭,一張嘟得老高的嘴更有往上翹的趨勢,讓千秋不經意掃過那對粉唇的視線又深沉了三分。不知為何,自從自己病得短暫昏迷之後,世界的角度似乎有大幅度傾斜的趨向。

從何時開始他居然會對峰的一舉一動如此關注,凝視著他的時候甚至還有臉紅發熱的傾勢,如果不是因為吃了過期的感冒藥的副作用,這種症狀又該如何解釋?

千秋甩開因為發燒而悶出了一頭汗的烏髮,用奇特的眼光朝那個兀自坐在床上生悶氣的峰瞥去。發現從剛才到現在,他們都完全無視為什麼兩人居然擠到同一張床去的事實,只顧著對彼此的裸體臉紅心跳。

千秋自顧自的將罪因扣在峰的頭上,認為是那個大男孩睡不慣沙發就爬到自己那張雙人床上。只是雖然主權被侵犯,千秋卻沒有不悅的反應,心裡反而泛起一股喜滋滋的感覺。

峰這個到人家公寓裡蹭吃蹭住外加蹭到他的床上與屋主同睡的傢伙,簡直就像是路邊的棄犬,隨便餵了他一頓飯就黏著人不放。但是卻在無意間將他獨居時的寂寞稍微沖淡了不少。

「走吧,一起去上學,昨天都翹了整天的課,今天可不能再偷懶。」千秋似乎對於新收留的寵物還算滿意,微笑著摸了摸他那頭柔軟的金毛,「快點,來得及的話早餐我請客。」

千秋難得在指揮以外的時間心情如此愉悅,哼著小調著逕直走到盥洗室去漱洗,留下峰一個人呆呆的望著他方才凝望著自己的溫柔眼神,心中的震盪久久無法平復。


TBC......


千秋王子:今日晚餐,紅燒棄犬一隻(手持刀叉)
峰:你你你不要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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