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西門的喘息在一片寧靜中格外的煽情,他輕輕的悶哼聲在美作的臻首往他下身移去時再也無法按捺,被慾望煎熬的理智早已蒸發,他迷亂的連自己喊了什麼都不自覺。正吸吮著他精巧的分身的美作聽到他的求饒,幽幽的抬起頭來笑著用濕潤的唇輕啄了他的臉頰一下。



西門本來只是想演一場戲給那個窺視者瞧瞧,用力的推他一把好進行自己的計畫,但是美作的動作已經超乎他預期中的大膽,讓他嫩白的胴體完全暴露在冬日朝陽的曝曬之下。

「不要......」他弱弱的哀求美作住手,若是有其他學生經過的話他就真的該一頭去撞死了。

美作後退了一步,微瞇著眼欣賞自己創造出的美麗傑作。被剝光校服的少年的身軀上還留有淡淡的吻痕,蒼白的滑嫩皮膚襯著櫻花色的印子煞是好看。美作灼熱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西門腿間那個濡濕的器官以及覆蓋住隱密處的淡色毛髮,腹中再度湧起一股難耐的熱流。

他將雙手繞到西門的腰間,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給抱到自己的腿上,優雅的笑道:「本來只是想讓你舒服一下的,但是誰叫你這麼誘人呢。我改變主意了,我現在就想要抱你。」他用靈巧的右手輕探入還沒有潤滑的秘穴裡頭,意圖已經昭然若揭。

西門本來打算無論如何都要忍耐,但是他卻低估了美作任性妄為的程度,沒想到他居然能在這種地方野合。美作可能以為沒有人在看,學校的後花園就與他家的臥房是一樣的隱密,不過西門卻知道就在那個樹叢的遮掩處,有一個他叫來的人正怒意凜然的在看著他們,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也沒有辦法放鬆。

「真的不要......求你了。」他眼眸中已經漾出羞恥的水光,股間被手指強迫侵入的疼痛無論幾次都無法適應,更遑論是待會兒準備侵犯他的粗大器官了。

美作看他哭泣的模樣只覺得妖豔難當,想立刻佔有他的慾火幾乎佔據了所有的想法,但是僅存的一絲理智卻將他拉回現實。他最想要的,其實不是西門的身體的所有權。

他冀望的是他那份高傲的感情,那顆花澤類和道明寺無法獲得的心,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想要讓西門只注視他一個人,為他哭泣為他微笑,只要那個男孩能夠全心全意的愛他,他甚至可以放棄許多曾經堅持的東西。

既然要讓西門無可自制的被他迷惑,那寵膩他對他溫柔也是一種手段。美作想著現在的投資與未來的報酬,就覺得壓抑自己的慾望也不是一件難事,於是很輕易的收回了肆虐在西門身後的手。

西門本來根本沒有期望他會真的停手,一時之間倒是被他的寬容弄得有些迷糊,還以為他又要用什麼新花招,臉色嚇得有些煞白。但是美作卻已經輕輕的幫他將制服撿起,順便用自己的襯衣下擺幫西門拭去他下體濕滑的液體。

他看到西門怔忡的表情不由得愉快的笑了出聲,心裡想著這個表情真是可愛,傻氣的讓人幾乎想一口把他給吞了。

「別這麼看我,我偶爾也是很溫柔的。」他想了想這話自己也覺得好笑,繼續接道:「好啦,放學後來我家玩吧。讓你把剛才沒做的通通都給補回來,至少三次喔。」

他寵溺的用手指戳著西門氣得嘟起嘴來的小包子臉,突然覺得這種沒有強迫、沒有西門仇視的眼光的日子真幸福。

他微笑著牽起了西門的手,心中被青澀的喜悅給漲得滿滿的。他寧可自己從以前到現在從未和另外兩個人一起傷害過這個矜傲的好友,但是卻也無法否認是那種行為將他們之間友情的假象給打破,讓他們能夠正視自己的情感。他連踩過枯葉的腳步都輕快無比,似乎一輩子從來沒這麼暢快過。

西門乖順的任由他牽著自己,臨離開茶亭之前他稍微別過頭去望了望那已然空蕩的樹叢,那人似乎已經離開了。他方才恍惚的目光此時再度聚起一絲算計,晚秋的晨風很涼,卻比不過他心中的暮雪紛飛。

他知道自己很傻,若是能夠單純的接受美作對他的好,甘願用自己的身體換取他的溫柔,說不定會過的比較舒心一點,偶爾還可以獲得一些額外的恩寵。

但是若如此簡單的就捨棄了他的尊嚴,他就不配當西門總二郎了。他只想親手將那些恨意狠狠的甩在那些曾傷害過他的人的臉上,看他們高傲的自尊碎落滿地的模樣,於願足矣。



他和美作一前一後的回到教室,雖是上課中卻沒有人敢呼斥他們,台上的講師只能假裝沒看到這兩個遲到還裝成沒事人的學生,尤其是對美作他更是格外的客氣,畢竟惹怒了未來的黑道大佬,說不定哪天頭上開了個大洞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美作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卻沒有看見應該坐在他斜後方的道明寺,隨口問著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花澤類:「喂,阿司呢,又閃人啦?」他只是隨口問問,反正道明寺喜歡翹課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八成又爬到了頂樓去睡大覺,不然就是早退回家了。

西門坐在遠遠的角落正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意的在課本上塗抹著,他一切可愛的小動作都收入美作眼中。他真恨不得站起來大聲向全世界宣告,這個漂亮的少年是屬於他的,只屬於他美作一個人的。但是若說出口了恐怕會引來一連串麻煩的問題,他還是只能將兩人的關係當作一個幸福的秘密,憋在心裡偷偷的笑。

想著想著,只看到西門卻自顧自的站起身來,從後門走了出去。美作也沒有多想,以為他只是去洗手間,又將心神放回黑板上那無聊的講課內容了。但是西門的目的地卻是他意料之外的,他居然直奔方才的後山庭園,只是在涼亭裡等待他的,卻早已換了一個人。

西門看著道明寺一臉鐵青,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他才一走過去,就被道明寺搧了一巴掌,力道雖不至於強到會留下痕跡,打在臉上卻是火辣辣的屈辱。西門捂著臉冷眼望著道明寺,看他接下來還想怎麼使用暴力。

道明寺卻只是冷凝著臉,譏諷的說道:「你剛才約我出來,就是想讓我看看你是怎麼在美作身下呻吟的嗎?」他目睹那一幕時,泉湧而上的憤怒和被彷彿被欺騙的冰冷差點讓他發狂,他看著美作得意洋洋的嘴臉,只恨不得將他給打趴在地,什麼鬼死黨情誼都不想要顧了。

「我怎麼會想要讓你看那種骯髒事情,」西門冷冷的別過頭去說道:「我只是讓你知道,阿玲所謂的『大家都對總二郎放手』是怎麼個放手法,你自己被他騙得團團轉又不是我的錯。」

道明寺怒道:「還不都是你那時候告訴我,讓我先答應再說,不然你以為我會相信阿玲說的那些破理由嗎?」他雖然容易衝動,但是卻不愚笨,若不是西門單獨找上他,讓他順著美作的謊言,假裝對西門失去了興趣,他才不可能隨便就應承放棄對西門的箝制和他們那些夜晚的禁忌遊戲。

「你究竟在想什麼,又打算作什麼?」道明寺焦躁的扯著自己的一頭捲髮,氣憤的坐在茶亭裡的木椅上,那深色的木頭上頭似乎還帶有方才西門身上的一股媚香,讓他怒火更熾,滿心想著要把這個心思難懂的少年給綁回自己懷中,反覆的蹂躪他直到他體內不再有美作留下的任何氣味。

「我想逃開你們,」西門閉著眼睛歎道:「我也是個人,也有人類該有的自尊。被三個昔日好友玩弄是我一輩子最大的恥辱,我不想再過這種生活了。」

道明寺將他纖弱的手腕扯到自己身邊,霸氣的命令道:「不準,你想都別想,我是不會讓你走的。」他把唇湊到腕內稚嫩的皮膚上,挑逗的啃咬著皮膚下泛青的血管。

「阿玲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所以我跟他交換了條件,讓他幫我擺脫你們,代價是我成為他一個人專屬的玩物。」西門幽幽的說著,「不過他不行,我太怕他的喜怒無常了,你要不要也跟我做份交易?」

「你想利用我來擺脫阿玲和類?」道明寺不無意外的問道。

西門搖了搖頭,曖昧的笑道:「不是那麼複雜的事情......你只要繼續維持現狀,假裝我們已經沒有來往就好了。」

「為什麼?」道明寺問了一個最基本的問題,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因為我要打擊阿玲,不然就算自由了也不甘心。只要之後阿司你願意幫著我,阿玲算得了什麼。」他這句話在某方面來說是真的,但是卻有更多未述說的謊言藏在檯面下。

「何必這麼麻煩,你現在就直接跟著我,諒阿玲也不能拿你怎麼樣。」道明寺皺著眉頭說道,他只聽了西門的片面之詞,又沒有確切的實行計畫,這讓他這個直腸子的人有些迷惑,不知道西門所謂的「打擊」到底要怎麼做,與要他假裝不再對西門有興趣又有什麼關聯。

「不行,你不肯幫忙的話,我就去找類好了。」西門搖搖頭,堅定的說道:「你幫,還是不幫?」

道明寺狂霸的目光直射向西門,醋意橫生的怒道:「不準去找類那小子,他那個軟趴趴的懶鬼能做什麼事?我幫你是可以,但是你可以給我什麼好處?」他和美作果然不愧是從商的,第一個想到的從來都是自己的利益。

西門抬起堅毅的眼神直視著道明寺:「你想要什麼?」

道明寺深思了片刻說道:「我想的跟阿玲一樣,不管是報復還是什麼,我要你事成之後死心塌地跟著我,不準再起什麼逃開的念頭了。」

「隨便,只要你能夠幫我,一切都好談。」西門輕輕的朝他綻開了一抹幽靜的笑。這種無聊的條件,他先隨口答應下來,若是計畫真的成功了,恐怕這兩人只有恨自己的份,哪裡還會要他常伴左右呢?

美作和道明寺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們過人的自信,把其他人都當成傻瓜,一心一意以為他是頭軟弱的小綿羊,只能任他們一口吞掉,卻沒有看出來他在羊皮下還藏著利刺,就算要被吃乾抹淨也好歹得讓他們先被自己的大意哽死一回。

有很多事情,他其實太執著。

西門躺在美作的臂彎間時,默默的在想著,他大可遠走高飛,哪裡像道明寺說的到天涯海角都跑不掉。

他們都知道這種底氣不足的威脅起不了什麼作用,大家都是豪門出生,真心想要躲幾個人還怕難嗎,隨便找個南美小國藏身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他說不定今天才剛說出口明天就到了一個從未履足過的小島上逍遙自在。

他不想逃,逃也不能逃上一輩子。

美作挺著一個汗濕的身體再度覆蓋上來的時候,西門酸楚的想,他憑什麼要逃,這個紙醉金迷的東京就是他的家鄉,他再怎麼窩囊也不能一走了之。但是潛意識裡又覺得,自己這種虛與委蛇的生活比起男妓也好不了多少,他看過不少貴公子哥兒利用權勢去綁住一個平民,不過自己跟那些可憐的普通人相比只怕更賤,有逃脫的機會都不懂得把握。

「唔……輕點,這樣好疼。」他被美作放倒在那張寬大的床上,雙腿被拉開至極限,方才被侵入的秘所不斷的顫動著,屏息等著美作再一次的進犯。

「放心,等會兒就舒服了,」美作無所謂的嘻嘻一笑,不過手上動作卻輕柔了三分,「話說回來,總二郎你最近身體挺弱的啊,以前你都不會這麼可憐的求饒。」

西門白了他一眼,嘴上卻默不作聲。自從跟道明寺交易之後,他經常趁擺脫美作的糾纏時去找那個霸道不講理的主兒做為代價,會做出些什麼也就不用多說了,更何況道明寺比起美作更為難惹,在床上一不小心動輒就會見血,幸好都是傷在一些不惹眼的地方,美作也就不太注意。

「總二郎,你真可愛。」他啃咬著西門的肩頭,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的抖動著,美作將細軟的舌頭頂著西門的頸窩,一排白齒狠狠的咬著他的鎖骨。

西門只顧著喘氣,根本沒聽清楚美作講了些什麼。美作見狀,不滿意的湊到他耳旁,一雙手緊緊的鉗著他的下顎,眸中盡是像火燼燃起的無邊激情。

「說愛我,快說愛我。」

西門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唇邊的微笑也不知道是譏諷還是憐憫,他反手繞過美作的頸脖子,輕輕的舔著他的臉頰,那白嫩的臉皮上還略帶著一些青渣,似乎是美作早上起床沒理乾淨的鬍渣。

愛你,愛你。
這句話要他說一千遍、一萬遍都行。

事實上,他前天晚上才在道明寺的床上說過這句話。想到自己居然戲耍了這兩個不可一世的好友,西門心裡頭就有一種陰暗的滿足。

「我愛你。」他的嗓音帶有一種像唱歌似的旋律,少年青澀的聲音這幾個月來已經逐漸轉沉,是第一步成為男人的象徵。

「阿玲,我愛你。」他說了這句話之後感覺身下的昂揚似乎有膨脹的跡象,西門扭著身體卻不為了逃開,卻只想滿足體內焚燒的那團火。他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被這幾個好友調教成一個饑渴的怪物,被擁抱的快感居然能夠使他瞬間迷失了自己。

美作緊緊的摟著西門的腰,聽到那句話的瞬間他簡直有種要流淚的衝動,即使他也明瞭西門說出口的愛其中真心的成分恐怕不大,但是那一刻只覺得人生所謂的幸福也不過如此。

「啊,明天我爸媽也不在家,妹妹們托給小阿姨了,你還過來住嗎?」高潮過後,美作懶洋洋的將西門鎖在懷中,兩個男孩子一身黏膩的汗他也不在意。

西門瞅了他一眼,蹙起了兩道秀氣的彎眉說道:「改天吧,明天我家裡頭有點事呢。」其實他哪裡有什麼事,不過是道明寺明天晚上提出了要見面的要求。

他們都是老奸巨猾的小狐狸們,雖然腹中各有心思,白天在學校裡頭見到了卻一點蛛絲馬跡都不露。西門自從和道明寺談成交易後,又從教室最角落搬回他原來的座位,只是少了另外三人明目張膽的騷擾,他的學校生活似乎又恢復成以往的逍遙──雖然不過是短暫的平靜,卻依舊值得珍惜。

「欸,阿司下個月生日,他家似乎要辦個大宴會呢,你去嗎?」美作隨意問道,反正這種慶生會都是給家中的企業打活廣告,當壽星反而沒什麼意思。

西門心中一緊,口頭上卻一點破綻不露,「當然會去,不去到時候阿司罵我沒義氣。」那是他的計畫的最終舞台,他就在等這一個可以徹底讓道明寺難堪,讓美作死心的時機,他怎麼可能不去呢。

「乾脆我們禮物合送算了,以夫妻的名義,哎喲。」美作因為胡說八道被西門狠狠的踹了一腳,疼得他蜷起腳尖來哀哀叫個不停。

西門唇畔若有似無的掛上了一抹冷笑,他打算送的那份大禮,還不知道道明寺承受不承受的住呢。

西門拖著有些疲倦的身體讓司機把自己送回家,即使剛經歷過一段激烈情事的洗禮他也不願睡在美作身旁。他怕看到美作滿足幸福的睡顏之後心中的決毅會碎裂成一片片該死的同情,他絕不能在這種時候退縮,也絕不能夠軟弱。

他為什麼要有感情呢?
徒然讓人有機可趁,更可恨的是關鍵時刻居然會心軟,這簡直就不是男人了。

為什麼他一想到美作聽到他說愛他那欣喜若狂的表情,除了幸災樂禍以外還有點隱隱的痛楚?

西門坐在高級轎車的皮沙發上,痛苦的扯著自己那頭鴉黑的短髮,眼中只有一線頹然陰鬱的光澤。司機在前座透過後視鏡看到了西門扭曲的臉龐,卻只能噤若寒蟬的任由這位平日冷眉冷眼的俊秀二少爺在後頭像一頭負傷的小獸一般嘶吼著。

他狂叫了一陣還不解氣,想到美作和道明寺就煩燥不堪,回到那個冷漠的家裡也只覺得莫名的空虛,連唯一可以聆聽他煩惱的大哥勝一郎前幾個月與獨裁的父親大吵一架之後就離家出走,目前連一點音訊都沒有。

閉上眼沉思了片刻,西門靜靜的對司機說:「掉頭,去花澤家。」


雖然已經時近深夜,花澤家那座洋風頗重的豪宅依舊燈火通明,西門倒是不怕這種時候找上門去會打擾到人家的作息,反正花澤伯父一年到頭難得在家,依他跟花澤類的交情大可直接闖進去。

他屏退了一旁要通報的女傭,自己站在花澤類的房門前,猶豫著敲了敲門。裡頭沒什麼動靜,西門自己大著膽子推了門進屋去,卻發現房間中央那張大得令人咋舌的床鋪上空蕩蕩的,花澤類竟然不見人影。

「總二郎,是你嗎?」

正當他打算轉回客廳去要杯酒,順便問問管家他們家那個愛睡懶覺的大少爺怎麼失蹤時,背後卻傳來一個慵懶的男聲,不無驚訝的問道。

西門迅速的回過身去,卻發現花澤類居然從一旁的側門走了出來,而那道門顯然是通往浴室的,因為花澤類現在除了遮蔽重點的一條短毛巾以外,渾身赤裸而且還淌著水珠,襯得他無比的性感。

他預測了很多狀況,也想好了見到花澤類該說些什麼,但這種美男出浴圖卻不在他的計畫中,惹得他有點手足無措,連一雙眼都不知道該擺哪裡了。

花澤類倒是很自在,一臉平靜的招呼西門坐下,自己則甩開了浴巾,抓起內衣褲慢吞吞的套著。西門眼神左閃右躲的,卻還是無可避免的瞄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想到那個碩大的器官曾經強犯進自己的體內就一陣噁心,差點沒把剛才在美作家吃的晚餐給吐了出來。

「今天怎麼會想來找我?」花澤類卻不知道西門心中的掙扎,坐在床上笑問道,溫和的態度就一個朋友來說無懈可擊。

是啊,為什麼想來找他?
西門自己也說不上來,只覺得雖然在學校裡頭天天見面,但是花澤類卻似乎漸行漸遠,最近連話都說不上兩句,他看到西門時也不過疏遠的點點頭罷了。

雖然這傢伙也曾經是侵犯自己的混蛋之一,但是自己心煩時第一個想到的除了大哥以外卻是他,花澤類冷漠中的溫柔曾經是他最依賴的來源,不過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們還未決裂前的事了。

「沒什麼,不想回家。」西門彷彿賭氣似的說道,白皙的腳趾在沙發上晃啊晃的,平昔的優雅形象在花澤類面前完全退化成了小孩子的稚氣,

聽到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花澤類卻似乎完全理解的點了點頭。他走到音響旁隨意挑了一張CD放進去,然後拉著蜷縮在沙發上的西門爬上了床。本來西門還有點畏懼,但是花澤類那雙直視自己的瞳眸卻乾淨的像玻璃珠一般,讓他漸漸的放下心來。

「一起睡吧。」花澤類白皙的臉龐上有一絲憔悴的陰影,但是他卻綻開了一抹舒心的微笑,跟他們幼年時一樣無憂無慮。

西門被他潔白的笑容感染了,乖乖的任花澤類幫他掖好棉被,兩個人就這麼無語的躺在床上凝視著鵝黃色的天花板,音響中約翰藍儂磁性的聲音慢慢的流洩了出來。

「You may say I am a dreamer……」

那種低沉的,有感情的音質悠揚的迴盪在空盪的房間內,西門聽著聽著本來挺好的,但是淚水卻沒頭沒腦的落了下來,輕擁著他的花澤類覺得胸前一片濡濕才發現他居然哭了。

西門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一陣哽咽,他用力的揪著花澤類的衣領啜泣著,而且越哭越兇,簡直就是嚎啕了。

花澤類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拍著西門的背安慰著。近來他們四人之間表面上看似平靜,檯面下卻波濤洶湧。西門打量著道明寺和美作的眼神中帶有三分陰寒,那兩人當局者迷還看不清,但是花澤類置身事外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是先知,也不能明瞭西門究竟打算做什麼,但是從那種眼神看來總不會是什麼打一拳就可以了結的報復。今天西門來找他的確讓人意外,不過那雙負傷的雙眸中滿是無聲的痛苦,恐怕連西門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正在傳遞出求救的訊息。

恐怕是,過多的罪惡感,漸漸的壓垮了這個本性純良的好友了吧。

西門只是不停的啜泣著,一張清秀傲氣的臉上滿是縱橫的淚水,花澤類靜靜的抱著他,直到西門哭到累得睡去了,他才低頭輕啄著那半邊蒼白的臉頰,深沉的眼中灼灼的焚燒著危險的鋒芒。

西門依偎在花澤類的懷抱中,不安穩的顫動著。他潛意識裡總想逃開那雙臂膀的束縛,但是才一挪開卻又被半睡半醒的花澤類給勾回來,被充當人肉抱枕死死不放。

終於熬到了大半夜,西門一時覺得喉嚨乾癢的像有把火在燒一般,他猛地睜開眼,悄悄的掙出了花澤類的懷抱去找水喝,他看花澤類兀自睡得迷迷糊糊,不知怎地就鬆了一口氣。

興許是方才哭得太丟臉,所以西門現在不想面對花澤類那雙溫柔得彷彿能包容萬物的深邃雙目。他一個人慢慢的將橫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給抬起來,看花澤類的羽睫顫抖了一下又不敢妄動了。如此反覆了幾次,他才好不容易跳下床,走到房間一隅的小吧檯倒了半杯水,一口氣咕嘟咕嘟的吞了下去。

在他喝水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花澤類早已經睜開一雙淺褐色的眼珠,玩味的在看著他偷偷摸摸的舉動,那對精光燿燿的眼睛哪有半分睡意,剛才分明是裝出來的。

西門潤了潤喉嚨,好不容易覺得舒爽許多,他又躡手躡腳的想鑽回暖被窩中,誰知道才剛掀開被子就有一股大力襲來,將他整個人扯倒在床上,雙眼正對著花澤類還散發著驚人熱度的胸膛。

「你幹什麼!」西門又驚又怒的想撐起身體,誰知手臂才剛剛摸到床沿又被拉了回去,而這一次姿勢更是曖昧,他幾乎整具軀體都趴伏在花澤類的身上了,連一點空隙也不留。

「你說呢?」某人不知恥的反笑道。

這個危險的氛圍西門太過熟悉,每次花澤類要侵犯他時就是用這種姿勢、這種語調,用無限的溫柔卻做盡下流的舉動。

他心中一悸,莫不成今天他是錯看了花澤類,本以為他已經恢復成往昔那個凡事漫不經心卻總是懂得他的傷痛的死黨,所以才會在寂寞即將要侵蝕自己的理智時來找他傾訴,沒想到這個可惡的傢伙卻趁人之危。

西門不發一語,只冷哼了一聲就不抵抗了,但是眸間竄出的怒焰卻足以將十個花澤類都燒光,讓那個本來有點心癢的人苦笑著住了手。

「我沒有要做什麼。」這是謊言,他是有打算要好好的疼愛這個主動送上門來的獵物,看他先前哭的撕心裂肺雖然心疼,但是生理上居然也起了反應,讓花澤類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一頭禽獸。

西門只是冷冷的瞄了他一眼,壓根不相信這個都已經起了反應的傢伙,隨即躍下床去扯了扯有點發皺的衣襬,抬腳便打算要走。花澤類見狀,連忙跟著衝到了門外的長廊,一把就將猶自掙扎不休的西門給抱回床上。西門跟他身高相仿,他一雙手撐著那具不算特別纖弱的男體負擔已經很大,再加上西門簡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瘋狂的踹著打著,雖然不過是短短的一段距離,卻已經讓花澤類有些氣喘。

「他媽的花澤類你還是不是人啊!放開我,你這個一點義氣也沒有的混蛋,去死,你給我去死!」

他在花澤類的懷抱中高聲痛罵著,已經完全不顧什麼高貴出身的教養。四周女僕房中已經有人被驚醒了,探出了個驚疑不定的頭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被花澤類難得凌厲的眼神嚇了回去。

被自己暗自戀慕的人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辱罵,花澤類的臉色也是一陣鐵青。他用力的將西門摔到床上,自己趁西門摔得還有些頭昏腦脹時立刻使力撕碎了他那件真絲的黑襯衫。

「誰去死?你是讓我去死嗎?」伴隨著他的詰問的是更為粗暴的動作,他將碎裂的布料纏繞在西門的手腕上,狠狠的打了個雙結,另一雙手則是往西門的褲頭移去。

「你最近越來越放肆了,是不是阿司和阿玲放過你之後你就都忘記了,忘了你究竟是誰的玩物!」他只覺得一陣傷心,為什麼他想對西門溫柔那個人卻總是不屑的將他的手推開,迫使他說出如此殘酷的話來。

「他們兩個不要你的話,那讓我來提醒你好了。」花澤類邊說邊拉扯著西門的內褲,身下那個人的微弱的掙扎他完全不放在眼中,厲聲說道:「我本來就不願意放手,阿玲的那餿主意我也不想遵守了,既然你今天主動送上門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西門奮力的踢著花澤類要觸及他下體的手,卻被那個暴怒中的大少爺將腳也一併扯開,露出了那個泛著淡粉色光澤的恥處。

西門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已經不在乎多被侵犯一次還是怎麼樣了,但是花澤類這麼細心的人一定可以看出他身體不對勁的地方,他本來不想連花澤類都一起捲入他的計畫中,現在看來情勢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握。

他今天真的不該來的,錯都錯在他不該再對花澤類懷有任何一絲的信任。

果不其然,花澤類才將食指探入那個微微闔起的秘所就遲疑了,旋即將西門整個人翻轉過去,一雙眼仔細的打量著那個艷色的小穴,那裡的色澤雖然美麗卻未免太過紅潤,細看似乎還可以發現一絲血色。

花澤類細細的撫摸著西門的背脊,沉聲問道:「你晚上來找我之前,跟誰上床了?」

他其實不用問也明白,不是道明寺就是美作,那兩個人居然嘴上說的冠冕堂皇,什麼不該再這麼欺負總二郎、還是維持正常的友情云云,背地裡居然還在與西門暗自往來,這種無情的欺騙讓花澤類一陣心寒。

他再度審視西門的胸口,這才發現方才由於燈光幽暗,他居然沒發現那片白皙的胸膛上隱約透著幾個紅紅紫紫的印記,乳首上居然還有被穿透的痕跡,看似是被穿了個乳環之後又被拿了下來。

西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個勁的哆嗦著,他的反應也非全因為恐懼,而是一種更深沉的情緒在心中扎根。他已經完全放棄掙扎,任由花澤類將他像個布娃娃一般翻來覆去。

「我去打電話給阿玲,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不管現在才凌晨三點多,怒氣勃發的就抓過床頭櫃的電話,預備好好的質問那個狡猾的傢伙。他現在已經完全認定是美作搞的鬼了,畢竟是美作先提出來要放西門自由的。

西門這才回過神來,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一般揪著花澤類的袖口,苦苦哀求道:「類,不要,你不能跟阿玲說我今天來過這裡。」他原本如一潭死水似的平靜眼神中突然泛起一陣垂死的掙扎,表情駭然的連花澤類看了都有些動搖。

「為什麼要這麼怕,你究竟在計畫些什麼?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我會考慮幫你保守你的秘密的。」花澤類今日已經沒有任何要與西門溫存的衝動了,他只想好好的弄清楚,究竟是誰愚弄了誰。

西門無可奈何,深吸了一口氣將始末通通道出,連他自己的計劃一起,毫無保留。他只能選擇誠實,縱使花澤類願意放過他的可能性簡直是零,總好過讓美作知道他這段時間的愚弄。

西門娓娓道來的語調有一種死寂似的平靜,他說的所有的話都不帶一絲波濤,反而是花澤類聽著都覺得揪心,那委婉的語氣底下的恨意他只能猜測著,卻也知道自己的答案八九不離十。

西門恨他們,恨的願意以自己的身體作為交換,只圖想打碎那兩人臉上的尊嚴,將他們不值一文的愛狠狠的扔還給他們。

花澤類凝望著西門一張一闔的粉唇,每一個吐出來的字眼他都覺得刺耳,卻又不得不繼續聽下去,任西門發洩出他的秘密。花澤類已經開始後悔不該脅迫他說出他的計畫,他無所適從的憑西門像是抓住一根浮木似的滔滔不絕,簡直像是把心裡頭那些黑暗的沉思給傾吐而出,就算花澤類此時想阻止他恐怕他也不會理會。

等到他終於說完,鬆了一口氣的癱倒在床上時,就換花澤類來煩惱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揭發西門,還是該幫他隱瞞。

西門所謂的報復其實是很孩子氣的計畫,真的執行了對道明寺和美作也沒有什麼實質傷害,不過像是甩他們的自尊兩巴掌一樣,到時後可能他們面子上掛不住,西門自己卻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道明寺的生日會上他打算做什麼,西門只有很模糊的帶過去片段。花澤類從他有些自得的語調中聽得出來,美作和道明寺同時都墜入了他的愛情陷阱之中,滿心以為西門真的從此歸入他們的羽翼下,甘心被他們鉗制著自由。

他猜測著西門恐怕打算讓這兩個相見分外眼紅的仇人在那瞬間明白,他們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兩個施予暴力和恐懼的過客,所謂的愛情根本不曾存在於他們之間。

花澤類抬起悲哀的淺茶色眸子,幽幽的注視著西門深邃無垠的瞳孔,就這麼安靜的對視著,誰也不願先開口說話,向對方的氣勢讓步。

「總二郎,不要這麼做。恨意是雙面刃,你會毀了你自己。」花澤類終於掩飾不住戰慄,率先示弱的開了口。

西門只是冷笑了一下,他何嘗不知道惹怒了道明寺和美作的後果,但是他與生俱來的傲氣與尊嚴不容許他夾著尾巴逃跑,就算他的報仇只是像任性的小貓在主人臉上抓上那麼兩道紅痕一樣薄弱無力,他也不能忘卻那些人施予他的傷害。

午夜夢迴的劇痛與屈辱,他無從忘起。
那種灼燒著他的靈魂的痛楚讓他化身為一頭瘋狂的野獸,只想給敵人一擊卻不計較後果。

正當他忿恨的想著,冰涼的手臂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給裹住,意識到那是誰的擁抱時他連身體都僵住了,以為花澤類始終不肯放過他。但是他呆滯了半晌,花澤類卻沒有更深一步的動作,只是用自己的體溫安撫著他,輕輕的嘆息在西門的耳邊悄然響起。

「去復仇吧,我不會攔你,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的盤算。」花澤類的呢喃像是徐風一般掃拂過,話語的內容卻震得他鼓膜轟然作響。

他輕吻著那散發柑橘香氣的髮鬢,憐惜的幫西門仔細的穿上才剛剝落的衣衫,一件一件。他每幫他套上一件衣服,繫上一個扣子,顫抖的手掌就平穩一分,等到西門穿戴整齊了,花澤類又恢復成那個沉穩文靜的貴公子,表情上的肅穆看不出一絲破綻。

「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不願絆住你。」他再度重複了一遍,這回語氣凝重了不少。

「但是……作為交換,你可不可以──」

西門疑惑的望著那個說了一半就自動沉默的男人,若是他也想要自己的身體當做放他一馬的條件,那也未嘗不可。反正自己就像是個破罐子,摔重了也不怕疼,感到痛覺的神經早已被殘酷的現實麻痺了。

花澤類知道西門在想什麼,美作和道明寺的條件他方才也說過,成為他們的禁臠,一輩子乖巧依人的待在他們身邊,只是花澤類卻不想要那種廉價的服從。他知道若他也如此要求,西門恐怕當場就會將剛穿好的襯衫褪下,摟著他用最甜蜜最火熱的愛語挑逗他,這種誘惑的條件他不是不心動,就算是虛假的他也想讓這個少年說一次愛你。

但是,他不能重蹈覆轍,不能任自己沉淪在騙局之中。等到事實被揭發的時候,痛的還是自己,他寧可現在咬咬牙忍過這一陣被稱為渴望的毒癮,於是揮了揮手讓西門走了。

他看著那個削瘦的可憐的背影,突然有一股想喚住他的衝動,但是才剛發出了一個單音卻又頹然的止住了聲。他躺回床上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縫間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濕潤了他的臉頰。

「作為交換……你可不可以原諒我,讓我們回到過去……?」哽咽的句子除了他自己以外,無人聽聞。花澤類想著往昔,想著未來,絕望的熱淚終於沁濕了枕頭。

他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去祈求原諒呢。


TBC......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XDSDHD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