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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ata No.2


秋山離開不到半個小時就回來了,手中還端著一整個托盤的食物。黑崎等的正無聊,看到他回來了眼睛一亮。

「過來吃吧。」秋山看似很疲累的癱在床邊的矮凳上,「那些混帳看守居然說病人不用吃飯,差點就要把東西全部扣留下來。」




黑崎已經餓了一整天,他也不管吃相如何,坐在地上就大快朵頤了起來。他很快的將一整份晚餐掃得一乾二淨,抹了抹嘴滿足的躺平在地上。

「我聽說監獄裡頭的飯都吃不飽人的,看來也不盡然嘛。」

秋山平淡的說道:「那也要看情況,也有獄警故意虐待犯人,不給吃飯的。拿回囚房吃得要很特殊的情況才行,所以你明天開始還是要出去,不過就算如此也要和我一起行動,絕對不可以自己落單。」他漫不經心的玩弄著微翹的髮梢。

「嗯,沒有問題。」黑崎開始在做飯後的運動,他總覺得秋山冷淡的語氣下,隱約有些恐懼,似乎不想讓他踏出這間牢房,卻不知道為了什麼原由。

「既然你進來這裡不是為了贖自己犯下的罪,那我希望你出去的時候能夠乾乾淨淨的,所以監獄裡頭的那些污穢你都不要沾。只要你同意這條件,我願意幫你策劃報復計畫。」

黑崎聽了他這話喜不自勝,只要秋山願意幫他,就算叫他做牛做馬都可以,更別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條件了。雖然他不太能夠理解為什麼秋山特地強調的「污穢」指的是什麼,也不能領會秋山的執著。

秋山自己是心知肚明的,自從黑崎一踏進這間寢室,他就發現了這個大男孩長得很端正秀麗,在這個缺乏女性滋潤的獸籠裡這樣的孩子會受到什麼待遇自是不言而喻,他自己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他本來不想管,黑崎有什麼遭遇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在這種地方光是自保就要耗盡全力了,他也沒有那種插手管別人閒事的熱血心腸。

但是他卻發現,自己和黑崎居然像是兩面鏡,黑崎與兩年前的他頗為相似,一心一意為報仇而前進。黑崎的家人被他父親絕望的親手手刃,自己的母親則是因為不想給兒子背負龐大債務而獨自求死。

他們都是孤零零的獨自背負著仇恨盲目的前行,所以一不小心就會走入岔路中,讓自己的心靈飽受折磨。
悲哀,是不能放在掌心做比較的。
正因為如此,他更能感受到黑崎心中扭曲的黑洞,跟當初的自己別無兩樣。

因為他們太像了,所以秋山想拯救黑崎,拯救自己的倒影,至少讓他在監獄中不要遭遇自己所經歷的夢魘,就算只能讓他渾身乾乾淨淨的走出這個牢門也好,秋山是這麼一廂情願的想著的。

「就寢時間,全體熄燈。」正當秋山還在盤算要如何確切的保護黑崎時,門外傳來一陣尖銳的哨聲,巡邏的警衛在門外巡房,巡到哪一間哪一間就要立刻喊到。燈是由中央控制,所以每到熄燈時間,電燈的供電會自動被切斷,誰也沒辦法搞鬼。

黑崎在一片漆黑中準確的找到了自己的被子,親親熱熱的蹭上秋山的床,像頭小哈巴狗一樣乖乖的縮在牆腳,只是這頭小狗的尺寸不巧比秋山要足足大上一圈,把一張狹窄的單人床擠得一點空隙也沒有,非得要兩個人肩併肩,腳靠腳的才塞得下。

「睡吧。」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楚,但是秋山的聲音很溫和,像是在和自己的弟弟說話一般。黑崎累了一天,還等不及跟秋山道晚安,才剛沾枕就沉沉的睡去了。

寒冷的氣溫自窗戶的縫隙中隱約的透進狹小的斗室中,秋山本來身子就單薄畏寒,雖然有黑崎這個火熱的人肉暖爐在一旁,他睡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冷,正要爬起來關窗時,卻聽見門鎖隱約傳來喀啦一聲。

秋山一凜,這種三更半夜摸黑闖進來的事情,在監獄裡時有所聞。無非是貪財的獄警拿了犯人的一點好處就放人進來。至於開門後會發生什麼慘事,他們收了賄是不會管的,就算在外頭聽到囚犯的呼救聲也多半不會闖進來救人。

他在監獄的初夜,就是這麼一個夜晚。他被幾個男人壓在地上,昏暗的月光映照著一雙雙充滿獸慾的眼,挾帶著腥紅的色彩與讓秋山永世難忘的殘忍,男人們佔有了那具纖瘦的身體。
秋山尖聲叫著,瘋狂的搥著牆壁想引起門外的看守的注意,明明是很薄的牆壁,大家卻裝作什麼也沒聽見,他還隱約能聽見隔壁傳來的淫笑聲及嘲諷。

那時候,他就絕望了。
在一個滿是禽獸的地方,又怎麼能指望會有人來救落入狼口的小羊羔呢。

臨走前,領頭的男人冷笑著對他說:「剛才在你打飯的時候就看上你了,你來當我的專屬寵物好了。」這樣子宣告著的男人從此之後,成為了他在獄中的惡夢,秋山就是不想讓黑崎碰到這種事,才暫時把他藏在房裡,沒想到該來的還是會來,而且居然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黑崎,快點起來!」他用力的搖著黑崎,但是累壞了的大男孩睡得正香,翻了個身又繼續打著呼嚕,秋山急的往門邊衝去,想堵住門口讓來人無法進入,但是已經遲了。

從門外透出了些微螢光,三個男人躡手躡腳的鑽了進來。門外的守衛悄聲說道:「給你們兩個小時,自己看好時間啊。」男人們用秋山熟悉的聲音答應著,一進了房間就猛的將門給堵上,露出了飢渴的笑容。不過他們沒有預測到這種時間還會有人醒著,一看到門邊的人影頓時嚇了一大跳。

秋山深吸了一口氣,冷靜的說道:「老八你們不睡覺,半夜溜到我這裡來做什麼?」黑崎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如果能把這件事和平的解決了最好,若是不行的話......秋山緊閉著眼,他不想去思考若是不能阻止一群色慾薰心的狼的後果。

被稱為老八的男子顯然對秋山有些忌諱,他搓著手討好的笑道:「秋哥還沒睡啊,我們是來找那個新來的小子的,秋哥你自便啊。」

「有什麼事找他你明天再說,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們都別來惹我。」秋山冷著一對眉眼,他手上的籌碼不多,對這群小人的態度不能硬,只能來軟的。

沒想到老八居然不顧他的面子,哄笑了起來,「還能有什麼事找他,不就想幹他那小屁股嗎?秋哥你也不是沒來過這麼一回,老大的滋味兒到現在還能讓你回味無窮吧。」他身旁的兩個人隨著一起露出了下流的微笑。

猥瑣的男人還不依不饒的喊道:「你別仗著有老大罩著就囂張起來了,真以為憑你那瘦津津的身體就能讓兄弟們服氣啊,喊你聲哥只是看在老大的面子而已。」

「二条讓你們來的?」秋山的聲音聽不出什麼動氣的跡象,他甚至還很平靜。

「是我們自己要來的,聽門口的看守說你的房裡頭來了個秀色可餐的小美人兒,咱們兄弟來開開葷、解解饞,秋哥你識相點就讓開吧。」老八聽秋山提起了二条這個名字,還是有些忌諱,口氣放的軟了些。

「我不會讓的,你有什麼事明天叫二条來找我。」秋山挪動腳步,守在了黑崎床前,一步也不肯退。

老八沉聲說道:「那這樣就不要怪兄弟們不客氣了。」他硬是用蠻力扯著秋山那兩條瘦弱的臂膀,想把他給拖離床舖。另外兩個人方才一直在看好戲,現在也隨著老八的動作,衝到黑崎一旁去撕他的衣服,打算速戰速決。

秋山被制服住,目眦盡裂的看著男人們圍著黑崎,記憶又好像回到了兩年前,在這床鋪上哭喊的換成了他,那時候不像現在這般黑沉,灑在窗櫺上的月光悲憫的看他徒勞的踢打著侵入者,讓他更覺得那種被窺視的羞恥。

黑崎終於被四週的嘈雜給驚醒,他轉頭過去就看見秋山奮力的在老八的鉗制下死命的推搡著,他雖然什麼也還搞不清楚,但是秋山的掙扎卻讓他心頭被狠狠的啃噬了一下。

他瞄準了那兩個在他身上肆虐的男人,一揮拳就打得兩人鼻血直流,哀嚎著倒在地上打滾。老八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鬆開了秋山。黑崎趁男人露出空隙時,迅速的鑽到他身前使盡全力的朝他腹部踢去,老八連閃躲的機會也沒有,和他兩個同伴的命運一樣,痛得撲倒在地上。

黑崎還不解氣,伸腳就在三人的背上踹了好幾下,踢出的力道毫不留情。三個男人狼狽的在窄小的房間內抱頭鼠竄,恨不得警衛立時就把他們給放走,什麼色慾隨著痛楚都消失殆盡了。

秋山直到打得老八他們都奄奄一息了,才阻止了黑崎的暴行。反正這三個人也不能宣揚他們是怎麼受傷的,警衛也不能為他們出頭,不然和犯人暗中交易的事情就會曝光。二条的黨羽一向在監獄裡作威作福,正好有這個機會能讓他們吃個悶虧也是好的,只是要擺平二条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黑崎等到三個人屁滾尿流的逃出去,才回首對驚訝的秋山粲然一笑,「秋,你嚇到啦?」孩子氣的聲線一點也沒有方才宛若奪命夜叉的狠戾。

「我以前可是全國少年拳擊冠軍呢,沒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場。」黑崎有些得意的挺起了胸膛,「我可以保護秋喲,誰欺負你都別怕,我會把他們通通都打跑。」他撒嬌似的蹭在秋山身邊朝他邀功。

被這頭可愛的大型獵犬纏著,秋山啼笑皆非的拍了拍他的頭。瞧他的身手大概與二条不相上下,但是對勝負的執著卻不及二条,如果兩人真的打起來,黑崎在他手下還是討不了好。若老八受傷的消息一傳開,恐怕這幾天,就會有一場大風暴席捲而來了。

黑崎不懂秋山心裡頭複雜的盤算,揉了揉困乏的雙眼,打了一個大呵欠,就準備爬回去繼續睡覺。不過這次他先把秋山給推到床邊靠牆的位置,自己再擠了進去,用身體牢牢的護住秋山。

「這樣子誰都傷不到你了,安心的睡吧。」黑崎咕噥著,秋山在他的陰影下仰望著那對顫動著的羽睫,竟有些癡了。

窗外開始下起雨來,細如牛毛的小雨擊打在窗戶上,滴滴答答的清脆聲響甚是好聽。秋山聽著聽著,意識漸漸開始朦朧起來。

這是一個無月的夜晚,黑暗中的溫暖胸膛,卻比虛空的光亮還讓人安心。



TBC...


二条是誰呢......其實是自創的人物= =
我開始有點糊塗了,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把這篇算做衍生,除了秋山之外,其他角色全部都是自創˙︿˙
黑崎算半個,因為他其實不是黑崎......(劇情洩底啦>口<)
現在有點考慮要不要把秋山換掉寫自創算了(不過有點捨不得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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