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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
明明已經拍戲累得半死,回家之後還得看著有自己現身的錄影帶,這種感覺總是讓人彆扭不已。
雖然說之前在同居人拍完那部穿越時光的愛情喜劇片時,自己也曾經故意將每一集錄下來邊看邊吃章魚燒,順便嘲笑他一番,但是輪到自己參與的劇時,就絕對不是那麼有趣的一件事。
錦戶瞪著眼睛地坐在沙發上,一旁穿著輕便家居服的男人立刻笑著遞過一盒宵夜,今天似乎是松下町那家有名小吃店販賣的肉包,平時兩人會搶著分食,不過此刻卻連玩鬧的心情都沒有。
「喂你不要看這個了好不好!」他直接將遙控器搶去,啪地一聲將電漿電視的螢幕關起,想了想之後又打開電視,轉到無聊的綜藝節目,縮在沙發的一角看著,也不怎麼對那些老舊的笑話有反應。
「來,吃吧,大半的給小亮。」
被剝了一半的肉包遞到眼前時,他想也不想就直接一口咬住,咀嚼一番之後再度張開嘴,分明是想當個連動手都嫌麻煩的大懶人,乾脆要人直接餵他。
「還要嗎?」只專心伺候這個關西大爺的山下智久好脾氣地笑笑,索性將自己的那一半也拿過去,不過這次對方倒是節制地拒絕了。
「不能再吃了,今天滿足了胃口明天又得要多跑三圈。」雖然自我中心,但畢竟還是個靠出賣皮相過活的職業,他仍然對自己的賣相有礙的因素有幾分忌諱。
「小亮小亮,人家想看你演的戲。」隔了好半晌,看錦戶的臉色不比先前回家時來得疲憊陰沉,山下嘟起嘴使出他最愛的撒嬌方式,雖然總是會被冷眼唾棄。
「那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一時不察,遙控器被搶去,錦戶別過臉去,彷彿在賭氣般不理會興致勃勃的山下。
「因為有小亮啊。」很自然地接過話來,山下找到方才截斷的部分,重新開始看了起來。
「笨蛋。」雖然如此唾罵著,但是他還是勉為其難地陪著看了幾段,不過只要是自己出現的鏡頭,他都會偏頭假裝無視,看表情也說不上是害羞還是單純的彆扭。
「小亮真可愛,啊痛痛痛……」趁著錦戶不注意時,山下偷偷地湊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頰邊啄了一下,被三秒後反應過來的男人重重地在肩膀上搥了一拳。
不過隨著劇情益發的沉重,山下很快地收起嘻皮笑臉的態度,只在廣告快進時笑著跟身旁的錦戶討論各個角色的互動。
他幾乎沒有暫停,將累積的四集錄影帶盡數看完後,才發現身邊的青年已經有些昏昏欲睡,勉強撐著沉重的眼皮睡眼惺忪地望著他,模糊不清地咕噥了聲「看完啦」,隨即歪頭倒向沙發的另一邊。
「小亮?睡著了啊……」山下苦笑著,早知道應該先叫他回房間去睡。
錦戶雖然沒有起床氣,不過上節目拍戲喧鬧了整天,既然他都累得倒頭大睡,那香甜的睡顏也叫人不忍輕易搖醒他。
一百七十公分的大男人當然也不是山下能輕易挪動的對象,他只好到臥房去拿了一床棉被,輕輕地蓋在錦戶身上,自己則是將燈光調暗,一個人看著調成靜音的錄像。
直到半夜時,補眠完畢的男人才伸個懶腰,動了動因為蜷縮在沙發上而有些酸痛發麻的腿腳,回過頭時卻發現身旁的山下已經不知道坐在原地多久,電視的螢幕還在陰暗的客廳裡閃著彩色的光。
錦戶猛地敲了他的頭一下,大聲罵道:「你還要讓近視變得多嚴重,要看電視也得開個燈吧!」
「醒了嗎,不多睡一會兒?」山下回過神來,瞇著酸澀的眼摟了摟被棉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他,隨手將電視給關上。
似乎很受不了他的神經遲鈍,錦戶低聲嘆了幾口氣,最後只是冷哼了一聲,重重地倒回沙發的扶手上,難得地壓抑住脾氣而沒有發作。
「這樣的戲,有必要看這麼多回嗎?」他按著額角,實在無法理解這種在他看來有一大半在感嘆人生孤單,自憐自哀的戲碼,哪裡能夠吸引山下,讓他在自己熟睡時一個人倒帶看了許多次。
「嗯……我只是在想及川這個角色,所以……」
「想什麼?」錦戶撇了撇脣,直言不諱道:「會打女人的傢伙就是個混帳,導演覺得我演壞人很適合吧,真是的。」
「不是的,我是在想啊……是因為太愛了,太喜歡了,所以才害怕失去嗎?」他俯首在錦戶耳畔低聲呢喃道,雙手從沙發後伸去,輕輕地攬住那具看似堅韌,實際上比想像中來得纖瘦的肩膀。
那樣子可憐又可恨的反角,他反反覆覆透過屏幕和錄影帶看了好幾遍,明明是個虛幻的人物,但單單是想著小亮是怎麼揣測及川宗佑的心情,用那冷酷的聲線做出他一向不齒的行為,不知為何,默然地覺得有點心痛。
「小亮演得很好……就是因為太好了,所以我才擔心的……」像是入魔般,越投入那個角色就越恐懼,這樣的愛,無法負擔的情感,是如何沉重地佔據在心頭。
「反正,你別想那麼多。是打人的人不好,像這種混蛋角色,就算入戲了我也很快會抽身出來的。」錦戶粗魯地說道,推開了山下的手臂。
那環繞在自己頸邊的臂膀就像是另一種重擔似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走到廚房去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咕嘟咕嘟地直灌下去,這樣彷彿還無法解渴,於是那隻手又伸往冰箱的門邊,想取一罐啤酒來喝。
「別喝了吧,明天還要工作呢。」山下輕輕地擋住了他的動作,接過他手中的鐵罐。
「有什麼關係,一杯而已。」錦戶蹙著眉頭的樣子還是該死的帥氣,有著大阪男兒的氣概,卻隱隱約約帶著一股別樣的性感,「我說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唆了?」
粗魯地搶回那罐還帶著水珠的啤酒,錦戶直接拉開拉環,豪氣地一口喝光半罐,辛辣的氣泡帶著微微的苦澀連味蕾都還來不及感覺到,只有喉嚨間一股灼熱蔓延開來。
他將剩下半罐遞給山下,粗聲粗氣地說著「喝吧」,硬是讓眼神中帶著不諒解的男人分了幾口啜飲完不算濃烈的酒精飲料,連最後一滴都不剩。
「這樣我們就是共犯了。」他乾脆地笑了笑,隨手將空罐拋往垃圾桶裡,瓶身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那雙微微下垂的深黯雙眼在揚起時總是有種令人難以忽視的明亮,灼灼地在瞳仁中燃燒,山下思索著這該不會是酒精的蠱惑,明明告訴自己要克制,不能影響明天的工作,手指卻情不自禁地撫摸上那弧度飽滿的前額。
他想起錄下的影片中,那雨中的夜,戲中及川宗佑仰望著窗櫺的雙眼,一直都是孤單而寂寞的。
因為沒有人懂得如何愛他,就像沒有人知道錦戶亮需要的是什麼樣的愛一般。
總是那麼驕傲的小亮,想要的也不過就是瞬息的安心,他不渴望能夠呵護他的雙臂,而是需索著像夥伴般的情感,友達以上,但總是離戀人差了不遠不近的半步。
「小亮啊,像狗狗一般的眼神,淋著雨的模樣……很讓人心動呢。」他挑著手中細碎的髮,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很想吻上那對有些乾燥的脣瓣,低沉的聲音也曖昧起來。
「白痴啊你……」錦戶的臉色有些潮紅,卻沒有避開對方湊近的臉。
就連這種時候,他還是不改那種天下唯我無敵的囂張,被按倒在沙發上時眼中的氣焰依然不減,只是多了幾分致命的誘人,山下嘟著嘴親了親他的小亮,斷斷續續的吻錯落在鎖骨間,錦戶不停說著混帳混帳,喘息聲卻隨著他的嘴脣下移而逐漸迷亂起來。
「我喜歡小亮,喜歡、喜歡、很喜歡。」他孩子氣地重複了許多遍,也只有在這種時候錦戶會容忍他說出的一切肉麻情話,因為他不以為是真。
「嗯唔……白痴。」這種時候平素威風凜凜的謾罵俱都轉變為催情的分子,在親吻之下行最劇烈的化學作用。
等到結束之後,錦戶只能微喘著氣,一臉陰鬱地想遺忘方才的丟臉表現。
雖然他情知對方已經手下留情,明明忍耐了很久,最後卻也只有索要一次,但是還是不甘心為什麼他得像個女人一般在那高超的撫慰下濕潤了雙眼。
就算是身高差與胸肌的差距,也不該次次都是他受苦受難才對。
「可惡……」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別生氣了嘛,我幫你按摩。」說完,山下忙著拿了幾瓶香油過來。
錦戶想,或許就是因為貪戀高潮過後還有人費心關懷的感覺,所以他也不曾強硬地堅持自己身為男人的自尊,反正除了在床上以外,誰也沒辦法質疑他的男子氣概。
「下次你要看錄影帶一個人看,天知道那部戲裡頭什麼東西讓你大發禽獸慾望。」雖然沒有認真地生氣,但是毒舌的嘴還是不饒人。
「就說是像小狗狗一般無辜可憐的眼神嘛,好想讓人咬一口。」
「……我已經懶得說你了。」咬了不只一口啊,混帳東西。
「吶,小亮……」在幫錦戶用香精按摩酸疼的腰肢時,山下似乎想起什麼,猛地抬頭問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吧。」
現在脫離了那份曖昧,彼此扮演著的角色就應該回歸到單純的友情。
錦戶慵懶地「嗯」了一聲,滿足地閉上了雙眼,他對於這樣直白的關係很安心,會寵溺著他,又不過分干涉的山下智久也讓人無可挑剔。
若是今天他真的開口要求,想必山下也會心甘情願讓他擁抱,但是錦戶決定暫時保留這份權利。
只是他沒想過,在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其實對方想要的是另一個答案。
直率的回答讓身後的男人微黯著雙眼,苦笑間動作放緩了許多。
山下背對著他的笑容中總是帶著一點不安,只是錦戶從未發覺,這個好脾氣的男人也是在扮演著他自己的角色。
屬於友人專屬的戲碼,偶爾越界也無傷大雅,錦戶總是這麼直線地思考著。
他以為山下的情感是戲、是嘻鬧、是偽裝,其實卻忽略了一直以為的單純友情才是虛假。
人生如戲,人心也如戲,只是這齣劇卻是一生一世的舞台。
但是即使是山下,也不願意先喊卡,他寧願繼續扮演下去,總有一天戲會融入人生,角色將會變調,他也不會甘願做一輩子的朋友。
Fin.
第一篇亮受,尺度算很純潔的=\\\\\\\\\\\\\\\\\=
山亮果然還是我心目中的亮受王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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