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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 37


  十年,已過十年。
  這段歲月在妖精的歷史中,不過是一曲優雅而流暢的詩歌,如流水一般在他們的壽命中刻下淺淺的痕跡,但是人類卻缺少這般閒情雅致,百年時光瞬息即逝,繁華過盡,餘下只剩傾頹後的斷垣。
  正如昔日的皇族顛滅,明明離覆國之日不過一年,已經很少人繼續談論這件曾驚天動地的大事,王爵之子雲雀恭彌背信滅君的殘忍手段更是成為禁語,尤其在他登基成為新王之後。
  由於還未將政治勢力完全滲透首都,目前宮廷裡能信任的老臣很少,雲雀稱王之後依然倚重舊日的幕僚們,草壁也是其中之一,他捧著大卷大卷的羊皮紙跟在雲雀身旁,在他入坐後將東西疊上書桌。
  
  「雲雀陛下,這是騎兵隊與弓箭手的名冊,這次……陛下打算御駕親征嗎?」
  「當然了,東西你放在一邊吧,順便讓騎兵隊總隊長來見我。」雲雀支頤輕道,他手中這卷書冊是征討妖精族的精兵名單,幾個曾與他並肩作戰的小將軍都在其中,這次勢必一擊即中
  自從那次屈辱的戰敗在妖精王手下之後,已經過了十年之久。
  他其實很幸運,老王爵死得早,無須雲雀親手對付,再怎麼不擇手段,雲雀也無法將養育自己的血親之死至於度外,毫不動容,老王爵辭世後先王也很信任手握兵權的雲雀,或許以為他會與他的父親一般,甘願於王爵之名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哪裡想得到雲雀的野心竟大到出兵奪權,單劍血挑皇族。
  
  舊王權如今已成歷史,版圖廣袤的王國不過是雲雀恭彌的囊中物,縱使是天下人眼中的叛徒,成王敗寇,他也只以結果論英雄。
  即便如此,天時地利人和的幸運之外,也耗去他十年寒暑,才將王權與兵權牢牢在握,平息朝野間為舊皇族復仇的聲音。
  雲雀研究了一會兒名冊,突然發現他這心腹還未離去,不由得挑了挑眉,沉聲道:「怎麼,還有事?如果是要勸阻我出兵就不必多說了,你跟了我這麼久,曉得我是為了什麼費盡心血。」
  
  「屬下怎麼會攔您。」草壁慌張地搖手,他絕沒這意思,「您爬到這個位置,承受無數罵名,而那個男人,便是您稱王的戰利品,這點屬下還是知道的,不過……」
  「你直說。」
  「是,陛下也知道妖精一直控制著北地的水脈與每年鍛冶用的金屬礦,如果搶回那個人之後,遭到妖精族的報復該如何?別的地方還不說,首都裡等著看您失敗的人多如天上繁星,若為一人而遭千萬民怨,恐怕陛下的處境……很危險。」
  「沒什麼好擔心的,想報復想搶人也得要有那個命才行,你懂嗎?」雲雀撫上劍柄,凜冽一笑,「而我,絕不會再給他們任何機會。」
  
  草壁打了個寒噤,雲雀的眼神一看就是想趕盡殺絕,除了奪回該乖乖待在他身旁的那人以外,其餘妖精族的人的存在只會提醒他曾經戰敗的屈辱,不留後患向來是他的鐵血手段。
  「籌備軍旅越快越好,一個月以內就要朝北地發兵──」雲雀陡然提高的聲音又輕了下來,「我從來沒有這麼坐立難安,畢竟已經讓他等太久了,我甚至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再相信我。」
  「他除了陛下以外,還有誰能相信呢?」草壁稍微聽雲雀提過一點關於迪諾的過去,知道他是個混血的孤兒,「您對他的厚愛,他會感覺到的。」
  
  雲雀勉強扯起薄薄的唇,冷漠的笑沒什麼溫度,烏黑的眼珠還是陰鬱得緊,草壁退下後,他的眼裡才湧起一股暖流,他的夢想終於能化為現實,在那之前多少犧牲多少鮮血都如同塵埃落地一般,在他心中掀不起一點波濤。
  朝夕相處時不覺得珍貴的東西,原來惟有失去時才會魂牽夢繫。
  這得而復失的滋味,雲雀一生也不想再嚐半點。


  Ch. 38

  人類的新王向北地發兵的消息並未即時傳遞到白蘭耳裡,他派去常駐在王國首都的探子被擋在都城裡,軍隊拔營前封鎖了全城的進出,沒有王令連隻蒼蠅也飛不出去,更何況是外型顯眼到需要變裝與斗篷遮眼的妖精族。
  但定期聯繫的探子一失去消息,白蘭就曉得出事了,當然他並未猜測到雲雀居然甘冒大不韙,竟在這多事之秋又再添戰亂,再度放出的探子正快馬往都城趕去,勢必要確認人類的動向再趕回來彙報。
  
  剛舉行完秋收祭祀的妖精們幾乎全族都聚集在聖泉與宮殿旁,這時候決計不能出一點亂子,白蘭雖然臉上還是淡淡的,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實際上卻豎起每根神經,連迪諾都不曾看他這麼緊繃。
  「最近,怎麼了嗎?以往的秋穫祭也不見你緊張過。」
  迪諾側躺在床上,黑夜裡他們偶爾會聊上幾句,白蘭的手段已經軟化許多,有時甚至會顧及他的感受,不如以往那般強取豪奪,迪諾漸漸不再提要逃的事,雲雀恭彌的名字成為了一個禁忌,彷彿不談就不會掀開那層瘡疤。
  
  「嗯……在首都的密探失去聯絡,我有點不好的預感。」用平和的聲調敘述著,白蘭伸了個懶腰,牽起迪諾的手,「或許,要出大亂子了。」
  迪諾默然,年前雲雀篡位稱王的消息白蘭沒瞞他,從那時候開始一向傲視天下的男人就經常陷入沉思之中,迪諾知道這徵兆不是好現象,無論雲雀想做什麼,勢必都會造成他不樂見的殺伐。
  「我問你,假如你在等的那個人來了,你會跟他走嗎?」
  「……我、我不知道。」迪諾有點慌,他本能地想說是,但白蘭眼中逸出的冷厲卻讓他止住口,「難道說,恭彌是為了來找我,之前殺了那麼多人嗎?」
  
  聽說稱王之日,雲雀在城門上掛著先王的頭顱,血濺在銅鑄的門上,嚇壞所有仍存異心的舊勢力,他的高壓手段雖然有效,卻不能長久壓制下去,迪諾朦朦朧朧地明白,雲雀在急躁些什麼。
  「或許也不全為你,那小子的眼神不像是甘居於人臣之位的那種人,要他不造反也難。」
  「堂兄……我如果,真想要跟他離開了呢?你會殺了我,對嗎?」
  「這問題,我現在也不知道,你別問了。」他低低地說,握緊了迪諾的手。
  
  白蘭凝了凝神,逸開唇一笑,白髮在被窗外透進來的月華映出淡黃光彩來,迪諾一瞬間覺得眼眶竟有點發熱,他受不了白蘭的溫柔,哪怕只有一絲半毫,這人畢竟是他唯一的血親,他待他的好竟比過去那些狠毒更叫人難受。
  
  迪諾想,若要他在雲雀與白蘭之間做出抉擇,原本能輕易答覆的答案如今卻變得模糊不清,他無法背棄任何一個而不感到一點愧疚。
  縱然白蘭還是有時會壞心眼地使些令他痛苦的小伎倆,生氣時亦會毫不留情地用他當作發洩的工具,迪諾也無法再像以前一樣避他如蛇蠍。
  那點滴的溫柔,與白蘭在使惡時隨機出現的猶豫,似乎就足以軟化迪諾,令他兩難了。
  
  
  次日清晨,待白蘭漱洗完風風火火地趕去處理政事後,迪諾一個人呆坐在房裡,一會兒又起身開始亂翻起抽屜,一周裡白蘭總會來他房裡個四、五天,兩人幾乎是住在一塊了,也因此要藏匿私物就更困難了,迪諾找了好久才找到他要的那樣東西,捧起來時還抖掉一小層灰。
  那是一疊很粗糙的紙,像是樹皮似的材質,上頭畫了好幾個叉號,密密麻麻的,每一張都有,迪諾攢緊被墨跡浸得有點髒汙的紙,他曾經也傻氣過,一個人躲著記錄著度過的每一天,心裡暗自計算雲雀什麼時候會來接他。
  
  或許是明天,或許是後天,那時候還沒有準確記錄時間的曆法,他就懷抱著這樣的心情畫下一個又一個的黑色記號,一天,又過了一天,畫滿的紙卻不知何時被他悄悄藏了起來,或許是幾年之後,當他以為一切的等待都是徒勞無功時,就漸漸遺忘了那個少年向他許下的諾言。
  當無所期待時,每分每秒都像是空白的指針一般,一點也不讓人覺察那寶貴的重量,百年回首只覺得空茫而無所憑依。
  
  但一旦開始期盼,光陰卻流逝得緩慢無比,這十年與從前的歲月相比都來得漫長許多,迪諾其實並不能徹底忘記雲雀給他的那場美夢,在這樣煎熬的等待中他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真真切切地活著的。
  他捧著那疊紙偎在床邊,帶點潮霉味的破爛東西將許久不曾有過的思念勾起後,迪諾突然很想看到雲雀,希望在此刻就能夠緊緊握住他的手,直視他的眼睛。
  雖然是很含蓄而卑微的愛,卻是他所擁有的,最為真實的東西。
  

  Ch. 39


  自首都行軍往北地的那一條路由於未經開化,在泥濘與小徑中的行進速度比預定中緩慢許多,在途中經過了雲雀的舊領地,一隊軍旅在依然保留著純樸的城堡裡稍事休息,便繼續往北走去。
  雲雀騎著自己的戰馬領在隊伍最前方,身邊跟著草壁,後頭則拖曳著長長的一隊人馬,粗略算算也有數千人,盡是首都中挑出最剽悍能戰的兵士,草壁對於這般調配總覺得十分不安,精銳盡出的都城在這盛世中倒不怕外患,該擔心的是內憂,也不知道留在城裡看守皇宮的幾位將領會不會生出異心來。
  他將這番想法向雲雀提了提,沒想到只得了一句「那又如何」,草壁不由得憂心忡忡地為雲雀煩惱,很明顯的,他只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想要的,而並不打算坐穩這王位,或者他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深信即使失去了大權也能很快奪回來。
  
  草壁倒希望是後者,他寧可自己跟隨的王多一點野心,也好過他將全副精力放在一個根本非我族類,而且還是不能生育的雄性生物身上。
  不管他如何勸告,雲雀依舊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樣,軍隊已在荒原中步行了幾天幾夜,照他多年前來過一次的經驗與地圖上標示的路徑,大約再過三、四天就能抵達妖精森林的外圍,他振起精神,正一揚馬鞭想往前馳去,沒想到居然看到不遠處有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一看到他們揚起的煙塵就往反方向逃去,雲雀覺得可疑,於是抽起自己背後背的弓弩,一箭射穿那也騎著快馬的人影。
  
  原野上沒有林木的遮掩,那披著大斗篷的人發出一聲慘叫,從馬背上重重跌在泥土裡,雲雀策馬過去查看時,他還有幾口氣,不過卻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即使如此,還是很容易從他的尖耳與蟬翼看出身分來。
  「是妖精族的,不能讓他回去通風報信。」雲雀抽出佩刀,眼也不眨地便反手釘死了那猶在掙扎的精靈,「立刻全速前進,敵方說不定已經起疑,甚至有準備了。」
  全軍見到雲雀毫不猶豫地手刃敵人的陰戾,都為這一幕而震懾住了,哪裡還敢違逆他的命令。
  黃沙滾滾間,只見千人雜沓急行的步伐,卻沒有人再多說一句話。
  
  
  白蘭並未等到三天後雲雀直接找上門才做出準備,但等他接到森林入口偵察兵的緊急軍報時,已經有些遲了。
  幽林裡蜿蜒崎嶇的道路能稍微絆住以騎兵為主的軍隊,卻拖不了太久,再深入森林一段路,就可觸及妖精族的重鎮中心──琉璃宮與聖水泉,從其他幾個集散地來參加秋收祭的妖精們也聚集在此,而且大多是手無寸鐵的婦孺與老弱。
  「哼,那雲雀恭彌居然一登上王位,就這麼的迫不急待找上門,我倒是輕忽了。」他冷笑道,手中的力道將掌心的一截筆桿都折斷了,「我還以為他當初對迪諾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真是沒想到。」
  
  兵貴神速,雲雀伺機進攻,他晚一步反應,可預見的犧牲便是千百倍,白蘭吩咐下去,令所有沒有戰鬥能力的子民往地窖躲去,其餘人由火族的女將軍薔薇率領,團團守護住聖泉與宮殿,為即將到來的一場惡戰嚴陣以待。
  白蘭披上在和平的歲月中塵封已久的戰甲,銀白色的盔甲反射出銳利的光華,他又將平時帶在身邊的裝飾用配劍取下,換上一柄鋒利的長刃,穿戴完全後他派人去通知迪諾一聲,要他有個心理準備,等傳令人走後,白蘭冷魅的眉眼隨即一垂,在沒人看得到的角度澹然綻開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當初果然不該抱持著一點僥倖之心,以為只有自己會稀罕迪諾,願意將他留在身邊一輩子。
  其實就算沒有他,迪諾也不一定過得不幸福,他又想起當初將迪諾從雲雀手中搶回來時,曾經哭著要回去找那個少年,為了雲雀還甘願讓自己剮下他背後舊傷的迪諾。
  想來真正阻礙他們兩個,扮演不入流的第三者的人其實是他自己,一直堅守著矛盾誓言又放不開手的也是自己,這樣殘酷的認知似乎像一把攪在傷口裡的刀,讓白蘭痛得深吸了一口氣,不知怎麼的,迪諾抱著他輕笑的場景又再度迴蕩在腦海裡,那曾經是他一生中最溫暖的冬季。
  
  白蘭靜靜地站在原地,竟有些心灰意冷了。
  等接到消息的迪諾趕忙跑來時,白蘭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伸出戴著王族戒指的大掌摩娑起他那頭有點凌亂的金髮,像在安慰弟弟的兄長似的,莫名的溫柔。
  迪諾不解地抬頭望他,白蘭卻始終不曾解釋清楚自己的意圖。
  


  Ch. 40


  與白蘭預料的時間差不多,一天一夜過後,雲雀的軍隊終於穿越森林的天然阻礙,相傳踏進這座森林會被守護的神明施下詛咒,但這群大膽又不畏神的人類壓根不管這些迷信,劈藤砍荊起來一點也不手軟。
  正午的陽光熱辣辣地曬在聖泉前空曠的廣場中央,周遭還有來不及收拾好的篝火痕跡,進攻的一方與守備的一方都瞇著眼睛,一刻也不敢鬆懈。
  雲雀胯下的戰馬聞到空氣中的肅殺,早就興奮地用蹄子刨起地上的土,雲雀十分鎮靜地策馬往前了半步,宮殿前幾排拉著弓的妖精也屏息等待敵人的第一步動作。
  陡地,雲雀抽劍出來,揚聲喊了一聲「殺」,他身後的馬隊便像箭一般飛馳出去,舉起鐵盾擋住要害,如雨一般降下的箭擊殺了一部分先鋒,但前仆後繼的人類還在不要命地前進。
  即使只是小規模的戰爭,但也激烈殘忍得讓人不敢相信。
  
  
  數個時辰已過,答答馬蹄聲由外傳來,白蘭冷眼望著在他曾經寧靜的國土上肆虐的人類,血色染紅了天邊的晚霞,連空氣裡都有股鐵鏽化不去的腥味。
  正殿外,那些他託付信任與性命的侍衛正搏命抵擋著,率先殺入宮殿的一小股人已經被長弓與銀箭逼退。
  兩方人馬在肅殺中對峙,但更多人類卻隨著騎兵隊湧入,時間一秒秒殘酷地流逝,由薔薇率領的妖精弓兵已疲憊不堪,失了準頭的箭矢凋零在殿外的青草地上,敵方的攻勢卻沒有絲毫鬆懈。
  大勢已去。
  白蘭站在王座邊,日薄西山的夕陽映在他的側臉,頗有英雄暮景的淒涼,但那些絕望中的醜態,他一樣也無,唇邊的笑還是一樣淡淡的,側頭望向迪諾時,白蘭居然還伸手撫了撫他頭上的髮旋,帶點莫可奈何的感慨。
  
  「那人,到底還是來接你了。」
  他將眼神望向不遠處,那裡有個身穿黑色盔甲,單手揮舞著長劍的騎士,奔騰的駿駒彷彿通靈性一般,載著主人東奔西闖,讓他在箭雨中只傷及幾處不會致命的地方。
  迪諾捂住嘴,壓抑下惶然的情緒,這場腥風血雨帶來的該是他期待已久的人,但看到族人被踩在馬蹄下碾踏而死的畫面卻殘酷得叫人不敢想像。
  「我……我不要這樣,我要叫他們停手。」迪諾踉蹌著踏前幾步,想阻止這場因為人數差異而形為單方面屠殺的戰爭。
  「不可能的,除了奪回你以外,只要妖精消失在這塊大地上,北地富饒的土地就盡數歸於王國所有了,若是我,絕不會錯過這個好時機。」
  
  迪諾怔忡地望著那抹黑色的身影,對方的眼神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凝聚在成堆的屍首上,彷彿在享受殺戮帶來的刺激,或許真如白蘭所說的一般,他只是用來入侵妖精領域的藉口,但是迪諾卻不想、也不願去相信。
  在傾頹的天秤,一端載著他曾經每晚會做的夢,但是那重量卻輕得禁不起真實的一點迫壓,迪諾闔上了眼,面前的一切卻沒有消失,反而令尖銳的慘嚎聲更鮮明。
  「王!請您快逃──」薔薇從人牆中殺出一條血路,她不再優雅地提著弓,而是奮力舉起利劍護著白蘭,「再晚就來不及了,我們不能失去您,請務必保重自己。」
  
  哽咽的紅髮女人殺得連眼都佈滿殺意,迪諾眼睜睜看著她躍下水晶砌成的階梯,再度殺入人群中,而白蘭也凝神望著她離去前決絕的背影,像是揚起了一團最壯烈的火,他嘆息著,深知自己最終還是必須辜負所有子民的期望。
  白蘭舉起指尖,無數白色光點連成了線從他的手裡竄出,他是極為少數幾個能習得魔法的妖精,這一手雖然殺傷力大,但也耗費許多氣力。
  曾讓雲雀吃過大虧的光之魔法逼退了前排的馬隊,驚慌失措的畜生被突然的強光嚇退了幾步,還在殿裡的人連忙將宮門重重闔上,上了幾道門栓,白蘭又親自加了兩處封印,一時片刻沒人進得來,都在外頭團團轉地想方設法。
  
  
  TBC......
  
  
  我去撞牆吧我去撞牆吧我去撞牆吧OTL
  白蘭桑我會將你埋在很豐沃的土裡,所以請你開出燦爛的花朵吧XDDDDDDD(被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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