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煙落照間

※贈楓楓的聖誕賀文ˇ
※親子設定有



《雪花飄》


　　「Buon Natale，聖誕快樂！！」
　　觥籌交錯間，日語與義大利文混雜的祝賀聲有種說不出的熱鬧，容納十幾人的長方型大桌被擠得滿滿的，傳統菜餚與美酒被紅色桌布一搭，格外鮮豔，彭哥列一方將半面桌佔了去，剩下來則是加百羅涅自己的幾名心腹。
　　由於是私人性質的家庭聖誕聚會，邀請的對象只侷限在二十人以內，扣掉彭哥列那方所有能出席的守護者與首領，羅馬利歐也帶了幾名與迪諾私下交好的幹部出席，熱熱鬧鬧的，幾杯紅酒下肚後也沒什麼顧忌，在這一年一度的歡慶中，眾人都笑得十分開懷。

　　迪諾坐在主位上微笑傾聽著，時不時地啜一小口酒，抿得唇沾上一抹嫩紅，看上去一掃連日的疲勞，也是滿臉春風。
　　他留長了的金髮攏在耳後，一雙眼溫和地低垂下來，襯著黑色的V領毛衣，頗有些令人心動的韻味，但是這樣和諧的美麗卻被一個小魔頭的舉動破壞殆盡。
　　「爹地爹地，你看，積雪了！」褐色頭髮的小惡魔坐在迪諾懷裡，硬是扯住他的髮梢，拉得迪諾頭皮一陣發麻，只能順由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冬天也難得下幾場雪的南義大利在今年居然能過上一個白色耶誕，這倒是挺值得一賞的美景，枯樹枝上掛著亮眼的燈飾與剛堆積起的白雪，將地面照得一片明亮。
　　迪諾選擇舉辦聚會的地點不是在那佔地廣幅的別墅，而是在他與雲雀共有的花園小洋房裡，因此從這個角度能將窗外的街景盡收眼底，為了午夜望彌撒而準備的隊伍在不遠處的小教堂裡集結，穿著白色教袍的少年少女們踩在雪地上，步履輕揚。
　　他懷裡的小東西這時候又嚷道：「我也想去望彌撒，爹地我們吃完飯之後可以去嗎？」
　　「不行，你不是說要等爸爸回來嗎？這樣爸爸會傷心喔，爸爸一傷心，聖誕老公公就不給你禮物了。」迪諾故意沉下臉，嚇唬他道。

　　才不過五歲的小男孩立刻不說話了，他早就將大大的襪子掛在聖誕樹上，若是收不到禮物就虧大了，相較之下他還寧可乖乖等在家裡。
　　「吶，羅馬利歐，聖誕老公公真的會來嗎？」怕自己的爹地騙人，小男孩又轉頭去問隔壁比較值得信任的好人叔叔。
　　「亞瑟小少爺放心，只要你乖乖聽Boss的話，聖誕老公公一定會放很棒的禮物在襪子裡的。」

　　坐在一旁的羅馬利歐憐愛地摸了摸他的頭，這小少爺還很天真，望彌撒的隊伍裡什麼樣的人都有，迪諾這是怕他出意外，誰知道哪天敵方家族會不會心生毒計，拿無辜孩子的命來當作籌碼威脅加百羅涅，甚至是彭哥列。
　　幾年前當自家Boss決定收養這孩子時，羅馬利歐還十分反對，但是隨著他越長越大，連一向嚴肅的男人都不得不承認即使迪諾無法擁有子嗣，這孩子也能填補那處空缺。
　　他看得到迪諾對這孩子的愛，以及那個一向自我中心的男人對這個家庭的愛，在攜手共同走過這麼遠的一段路途後，兩個男人的家庭也能夠擁有平凡的幸福。
　　因為看得清楚，所以才為此動容。


　　澤田綱吉在對面笑著，遙遙敬了迪諾一杯，將杯底最後一點酒喝得乾淨。
　　「迪諾先生，真不好意思，這種時候還要雲雀學長去出任務。」
　　「阿綱你別見外了，恭彌才巴不得在這種時候躲開家庭聚會呢，每年一邀請人來家裡過節，他就一個人躲在書房裡生悶氣，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真受不了他。」
　　雖說如此，迪諾還是笑得很甜蜜，緊緊抱住了懷裡的亞瑟，小男孩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盯著談論到自己的爸爸時溫柔微笑著的爹地，小小的手突然抓住了迪諾的領口。

　　「怎麼啦，想噓噓嗎？」
　　「爹地，我可不可以換聖誕禮物，原來的那個我不想要了。」
　　「咦，那個英雄戰隊的模型你不是很喜歡嗎，怎麼突然不要了呢？」迪諾搔了搔頭，有點頭疼地想著，他都要雲雀出完任務帶禮物回來了，臨時變卦不知道會不會讓他白跑一趟。
　　「我想要爸爸，聖誕老公公可不可以幫我把爸爸給塞進襪子裡……？」
　　小孩子的童言童語讓聽到的眾人都禁不住彎下腰拚命憋笑，光是想像那個畫面就足以當他們整個月的笑料了，沒想到迪諾卻不慌不忙地捏了捏亞瑟的小臉，輕輕抿唇。

　　「不行喔，爸爸已經被塞進爹地的襪子裡了，那是爹地今年努力經營家族的禮物。」
　　「是嗎──」亞瑟拖長了聲音，一臉失望地低下頭去，「我也想讓爸爸幫我唸小熊的繪本，爸爸經常都不回家。」
　　這時一旁的澤田忍不住插嘴了，他走到小男孩的身邊蹲下去，與他平視：「那阿綱叔叔送你一個禮物，讓爸爸一整個月都在你床邊唸床邊故事，好不好？」
　　「這樣好嗎，這麼久的假期，會讓其他守護者的工作量加重吧？」澤田身為首領的身分讓這句話的份量陡然加重，迪諾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雖然他對於這禮物也是又驚又喜。

　　「沒關係啦，迪諾先生每年都請我們吃好吃的聖誕大餐，我們這些單身漢也應該要努力回報啊。」山本爽朗地大笑著，坐在他右手邊的獄寺也點了點頭。
　　事情就這麼定了，亞瑟雖然不太確定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一想到他的雲雀爸爸能陪他整個月，就笑得連嘴都咧得開開的，一會兒就安靜地在迪諾的臂彎中睡著了。
　　過了不久，眾人也準備起身告辭，迪諾先將亞瑟抱回臥房去，再走到門口送客，他現在已經習慣一個人哄孩子，也不再會手忙腳亂，獄寺走之前還虧了他一句「真是賢妻良母」，把迪諾說得是哭笑不得。

　　筵席散後的氣氛向來都是冷清的，迪諾送走彭哥列一行人與羅馬利歐之後，一個人待在客廳，想去收拾杯盤狼藉的桌面，但是酒意卻席捲上來，迪諾蜷縮在沙發上傻盯著聖誕樹上讓人眼花撩亂的佈置，不知不覺間就打起瞌睡來。
　　等他迷迷糊糊地醒來時，身邊已經坐著一個如雕像般的黑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於是迪諾輕輕將手攬上他的腰，依偎在那人尚沾著雪屑的胸膛裡。
　　「回來啦，要不要吃點什麼，山本今天還帶了自己做的壽司來呢。」迪諾越來越覺得自己扮演的角色真如獄寺所說的，頗像個賢內助，但是他也擁有自己的事業，倒不會為這種小事耿耿於懷。

　　「好，順便幫我熱一點清酒吧。」雲雀跟著他往廚房走去，看到桌上還有一堆碗盤，主動圍起圍裙開始清理，「今晚好玩嗎，小傢伙會不會不習慣？」
　　「邀來的都是亞瑟看過的叔叔伯伯，他這孩子倒不怕生，還一個勁的爬到羅馬利歐背上玩呢。」
　　看到天下無敵的雲雀恭彌在廚房笨拙地洗碗的模樣，迪諾突然覺得心底淌出一股暖流，他放下手上拿著的小酒杯，雙手緊密地環繞住雲雀的腰。
　　「對了，阿綱說接下來要放你一個月的假呢。」
　　「怎麼會突然讓我休息？」雲雀問道，前陣子彭哥列那群人還恨不得讓他天天加班，這回會這麼好心總覺得事出有因，他眼珠一轉，一下就猜到了，「是不是亞瑟又跟澤田說了什麼？」

　　當初澤田自願成為亞瑟的教父，成為這與迪諾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的最強後盾，迪諾總覺得在這件事上欠了他一個人情，不過澤田倒是不在意，與亞瑟一直持續親密的教父教子關係。
　　「他說爸爸好久都沒陪他，想要聖誕老公公把爸爸塞到襪子裡頭送給他，然後我就跟亞瑟說啊，聖誕老人已經要把爸爸送給爹地當禮物了。」
　　「那小鬼靈精。」雲雀笑罵一聲，轉過頭來低頭望著迪諾，突然俯身吻住男人的唇，「還有你這大鬼靈精，都是被你教壞的。」
　　他滿手的泡沫沾上迪諾的襯衫，氣氛陡然曖昧起來，窗外隱約傳來望彌撒時的聖歌，雲雀的吻帶著一點甜，一點寵溺，迪諾連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嗚嗚地任由他在自己的唇舌間肆虐。

　　「別這樣……等一下，去房間裡面再做……」
　　還好雲雀也不打算在廚房裡繼續下去，結束一吻後就將腳軟的迪諾扶回主臥房，金髮的男人氣喘吁吁地半倚在床上，一副勾引人將他吞吃入腹的模樣，雲雀壞心眼地撇著唇，雖然將這種狀態下的迪諾放著不放有些暴殄天物，不過等會兒再來享受正餐也不差。
　　「我先去小傢伙的房裡看看，順便把禮物偷偷放進去。」雲雀將行李箱裡的玩具組拿了出來，朝迪諾晃了晃。
　　迪諾滿臉潮紅地瞪著他，這將別人的慾望撩撥起再輕易放手的傢伙肯定是故意的，他微怒地拿被子矇住頭，偏偏不再看雲雀一眼。


　　促狹的目的達成後，雲雀終於想起該扮演正直又嚴肅的父親角色，他踏進亞瑟的兒童房，裡頭的佈置都是時下最得孩子喜愛的玩具，即使是領養來的孤兒，迪諾也將他寵上了天，絲毫不讓亞瑟覺得一點委屈。
　　雲雀還記得當初兩人一起到孤兒院時，看到不過一兩歲的小娃娃長得圓潤可愛，但是頭上新冒出來的褐色絨毛既不像迪諾，也不像雲雀，他還蹙眉問迪諾要不要乾脆領養一個金髮的娃娃，或是黑髮也行，以免孩子長大後意識到與他們之間的差異，越來越自卑。

　　沒想到迪諾那個樂天的傢伙居然一點也不介意，還輕笑著以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說道：「這是我和恭彌的結晶啊，恭彌的黑髮加上我的金髮除以二，就變成褐髮了，所以這是我們的孩子。」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雲雀也不再反對，領養孩子本來就是迪諾的主意，因為對這個男人的情愫而愛屋及烏，雲雀才漸漸喜歡上與他並無血緣關係的小亞瑟。
　　即使粗枝大葉又遲鈍，時常善良地讓人頭疼，但是就是這樣的迪諾才讓人放不開手。
　　於是他們的兩人世界變成了三人的小家庭，卻也沒什麼不好，反而讓愛的形狀，更完整了。

　　
　　雲雀躡手躡腳地將包裹好緞帶的禮物放進牆上掛著的襪子裡，迪諾為亞瑟挑的聖誕襪剛好足以容納那個大得不像話的盒子，其餘叔叔伯伯送的禮物都放置在聖誕樹下，等著他第二天醒來後去拆。
　　等將玩具盒努力塞進襪子裡，雲雀繞到亞瑟的床邊，熟睡的孩子又踢開被子，像顆小肉球般蜷縮在床上，雲雀笑嘆了一口氣，幫他將綿軟的被子重新蓋好，順便親了親亞瑟的額頭。
　　睡得糊裡糊塗的亞瑟咕噥了一聲，又安靜下來，雲雀為了不吵他睡覺，輕輕走了出去，月光將他闔上門前的背影映得極為柔和，半點也看不出他平素殺人不眨眼的狠戾。

　　等雲雀回到自己房間後，迪諾早就從被窩裡探出頭來，早就氣消了的男人笑瞇瞇地看著他，像是在炫耀似的說道：「小傢伙的睡相很可愛吧，不愧是我的寶貝兒子，以後還不知道能迷死多少人。」
　　「也是我的兒子啊。」雲雀解開襯衣，爬上床去摟住迪諾又開始發熱的身體，「等很久了？你的心臟跳得好快呢……這裡也是。」
　　他笑著掐了掐迪諾最為敏感的乳珠，讓男人呀地一聲，不滿地癱軟在他懷裡。

　　「真是，一回來就這樣……嗯唔，輕一點。」迪諾邊喘氣邊艱難地進行對話，「對了，明天帶亞瑟去河邊的廣場放風箏吧，他一直很想要爸爸帶他去呢。」
　　「嗯，我知道了，吃過早飯之後一起去吧。」專注在挑起迪諾的欲望，雲雀考慮也不考慮地一口答應下來，反而讓迪諾狐疑地挑起眉。
　　「河岸廣場的人會很多喔，尤其是聖誕節前後，你該不會去了之後亂咬殺別人吧……」
　　「怎麼會，那些人吵歸吵，不過亞瑟在的地方我不會亂出手的。」　

　　彷彿是為了懲罰迪諾對他的不信任，雲雀張口輕輕咬住他大腿內側的嫩肉，惹得原本就十分堅挺的慾望中心抖了抖，積存了一段時間的液體就這麼噴灑而出，迪諾瞪著自己一片汙濁的下身，羞窘得恨不得掐死雲雀，再找個坑鑽進去。
　　「哇喔，今天還真快呢，難道是憋太久了嗎？」
　　「你、恭彌你這笨蛋……」迪諾脹紅了臉，差點都羞愧地哭了出來。
　　雲雀憐愛地啄了啄他的臉頰，像安慰小孩子一般叫他別哭了，若換在平常他早就不耐煩了，也只有在面對迪諾與亞瑟時才能生出超出最大限度的耐心。

　　他很感謝從以前到現在與迪諾並肩走過的聖誕夜，每一年都是一個驚喜，他還在他身邊，為他的生命帶來那些奇蹟般的東西，他還是討厭群聚的人，不喜歡與外人打多餘的交道，但是這是他最珍視的家人，是迪諾讓他生出想守護人的心情。
　　年少輕狂時的那些冷漠與厭惡人群的堅持已經不再那麼重要，雲雀逐漸懂得適度放鬆那些將他神經繃緊的堅持，他成熟了許多，或許有人會譏諷他的改變，認為慢慢失去傲性的雀鷹不再是那個雲雀恭彌，但是那些嘲諷都無傷大雅。

　　因為從以前到現在，迪諾總在他的懷抱中，不曾駛遠。
　　每一年的聖誕夜、聖誕節，他都會陪著自己度過，讓他享受到有人陪伴在身旁的幸福，而孤獨的滋味，其實並沒有他曾經想像過的那麼美好。
　　白色的耶誕節，飄飛的白色雪花，在風中打轉著，霜寒凜冽。
　　雲雀卻無法不感覺到暖意，始終在心中。
　　


Fin.

西方傳統故事裡，乖小孩能得到禮物，但是壞小孩會得到什麼呢，有兩種說法，第一是聖誕老公公會在襪子裡頭放煤炭，第二種說法則是聖誕老公公會把壞小孩的父母給抓起來打一頓鞭子。
如果在這裡成真的話......↓
雲雀：什麼，你敢鞭打我家孩子的爹地，不要命了（抓起聖誕老人往煙囪上撞）
迪諾：怎麼可以打恭彌呢，要比鞭子是吧，我可是寶刀未老呢，不準來我跳馬的家撒潑。
亞瑟：喔喔喔，左勾拳好棒，爸比加油，爹地加油！！（果然是黑手黨家族養出來的|||）

以上，這是今天在餐桌上談論到聖誕節傳說時萌生出的怪梗，也不知道考據在哪XD

話說一直很想寫幸福家庭設定，委員長你長大後一定會是好爸爸的（擦淚）
另外小朋友的名字會取做亞瑟是因為最近很萌APH......不過最喜歡的角色是王耀大人啦，我喜歡東方古典，灣娘也好可愛XDDDDD
總之糖粉像雪一般從天而降（誤）
最近對溫馨系的劇情蠻有愛的，可能是物極必反，虐完之後就想吃點清淡的吧XD
也祝大家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