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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


電話線路的雜音迴蕩在耳膜邊,雲雀冷冷地持著日本總部技術人員戰戰兢兢地遞過來的話筒,手指虛擬著撥號的動作,在電話上假按著那組爛熟於心的號碼。他知道為了大局著想,這通電話最好不要撥出去,若是被密魯非奧雷攔截到電話的內容,從而追蹤總部的位址,那這些精心策劃好的襲擊計畫都將付諸流水。

他都知道的,清楚地痛恨這個事實。

但是有一種情感,理智栓不住那奔騰的韁繩,化作折磨得他心口發疼的衝動。雲雀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得跟那個人說說話,就算只有幾句也好,不說什麼也好。他只是想聽見遠在義大利的那個男人平穩的呼吸聲,聽他低沉的笑聲,光是聆聽那些聲音就能讓他安心。

「所以呢……?」雲雀的聲調毫無起伏,「你們剛才說有多久的時間,可以保證反偵測的效果?」

「唔──對方是那個密魯非奧雷,技術上沒有百分之百的保證。」
「雲守大人,這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義大利那邊也不會希望接到您的電話的,這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雲雀靜靜地瞅著發話的那幾個技術人員,在那酷寒的眼神下瑟縮著發抖的人們最後還是受不住這種無聲的壓力,顫抖著吐露出雲雀想知道的訊息。

「頂多……頂多一分四十九秒。」
「絕對不可以超過,不然我們無法保證。」
「而且不可能再打一回,二次接通時一定會被探測到的。」

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滿意地露出一抹放鬆的弧度的男人提著電話,獨自把自己關進隔壁的房間,堅實的門板隔絕了外頭那些嘈雜的勸阻。他知道分寸的,只是五天後的吉凶難以測量,尤其是遠在義大利的家族同盟肩負了進攻對方固若金湯的本部更是兇險,不在那個人的身邊他總是難以放心。

他撥的號碼是加百羅涅首領的專用線路,電話剛一接通雲雀就專注地在心中默數分秒,他只有短暫的一點時間,連兩分鐘都不到。線路那端傳來的是男人淡淡的問候聲,有禮的語氣以及那習慣有點微微上揚的語尾,讓雲雀聽著心中不知不覺有種近乎要將他融化了的暖意。

「是我。」他不願多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開了口。

電話遠方傳來男人彷彿頭疼不已的嘆息,似乎對於這個人無與倫比的任性感到困擾,但是聲音中卻有一股隱隱約約的笑意。雲雀蹙著眉,在想自己是不是被他最瞧不起的草食馬類給嘲笑了一番,但是大戰將即的那種肅殺的猙獰血氣卻被沖淡不少。

「笑什麼,再笑就咬殺你。」
「其實我早就猜到你會打電話來了,恭彌。」
「囉唆,我只是心血來潮而已。」
「你的心血來潮我看了十年了,也該能預測一分半點吧。」

雲雀覺得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但他冷媚的眉眼卻斜斜挑起,勾勒出一彎難辨的寵溺。想著這場戰役過後,在義大利等待著的那個人會張開雙臂奔入他的懷抱,用那熱情的聲調向他說著一遍遍的愛語,在他的撫摸下沉溺喘息,於是孤高的男人頭一次感受到迫不及待的渴望。

「你們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不太樂觀。」雲雀從不說滅自己威風的話,但是他知道迪諾想知道的是足以縱觀全局的情報。

迪諾沒有嘆息,他只是笑了笑道:「我想也是,贏的機率不高呢。」

何止是不高,簡直就是低到一個最基本的極點了。
他很想這樣諷刺著,但是這麼殘忍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勝敗無常,雲雀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在乎的。他的血肉之軀禁的起死亡的痛苦,若是被立斃於強者槍下倒也算是為人生畫下一個理所當然的句點。但是遠在海的一方的男人卻不一樣,一想到他的鮮血會塗抹在那片異邦的國土上,雲雀的心臟就一陣懦弱地抽痛。


TBC......


本來是一個關於電話兩端的人的短篇,但是俺很悲慘地將它給擴長了,因為後頭想扯到之前寫的白迪的部分,上次寫的太含蓄沒有那種慘烈的感覺啊(被巴)

所以是HD→白D這樣ˇˇˇ


另外,其實標題的夜梟=夜宵,打的時候肚子餓了就在那邊狂唸吃的東西XDDDDD
結果硬生生地把原先想好的名字給換掉了=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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