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指定人:小薇
  指定題目:19. 廊前的風鈴
  要求配對:SD or 綱D
  其他要求:DINO跟誰配都行啦!不過要讓DINO幸福啦!!
  
  
  《廊前的風鈴》
  
  
  彭哥列名下的產業中,有一處位於西西里島上,靠近郊區的小別苑,澤田從來記不得自己究竟擁有多少資產,卻惟獨將這處一點商業或者是戰略價值也沒有的度假別莊記得牢牢的,甚至連要抄哪條捷徑能最快抵達都一清二楚。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迪諾喜歡。
  
  涉足這個黑白混沌的世界之後,總是陪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已經逐漸超越了師兄的位置,澤田總是會想起當初在並盛時那些最美好的單純時光,千里迢迢來找他玩鬧解悶,住在家裡時跟他擠著同一張床的男人,不知從何時那股純粹的崇敬開始變調,他凝著在迪諾身上的眼神是那麼的柔軟,近乎是想用眸光去擁抱著他般的灼熱。
  
  興許是這個男人太過溫柔,當自己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顫聲說道我喜歡迪諾先生時,他只是暖煦地微笑著,沒有拒絕沒有嘲笑地,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上一個像是大哥哥般的親吻,澤田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是當他試探著用嘴脣觸碰著迪諾時,男人卻沒有躲避,坦然地承受了這個彷彿似若膜拜般,乾淨單純的雙脣交會。
  
  那時候的澤田不過剛滿十八歲,還是會為了自己永遠長不高的身高而沮喪的年齡,想隨時隨地吻著迪諾還需要自己踮起腳尖外加讓他低下頭來,才有辦法搆到那段高度的差距,他深深地渴望這個男人,卻不知道這麼不足的自己該如何去愛他。  
  只能一遍一遍地在他耳邊低喃著喜歡喜歡,期盼總有一天無須迪諾彎腰,而自己就能夠擁著他肆意地親吻,更重要的是脫離師弟的身分,成為一個切切實實的男人,像天空一般溫柔地將迪諾納入自己的懷抱中。
  
  澤田想他這輩子沒有任何機會,再如此地深愛著另一個獨立的個體,如同愛著自己一般,連每一吋的血肉都恨不得能夠佔為己有,想吞噬他,讓自己與這個似阿波羅般耀眼美麗的男人在血管中成為自己的氧氣。
  那樣深刻地想佔有一個人的心情,靜靜地燃燒著,他卻從未放任自己那濃汙陰沉的慾望,恣意地去傷害為他所渴慕的男人,他只想沉默地,用盡心力來守護著這個人。
    
  
  改變彼此之間的單方向戀慕關係的契機,是在幾年之後的一日平凡午後,他還記得那日光照呈現橘紅色,溫暖的色澤淺淺地映在迪諾的脣畔,是個適合與戀人一同遊憩而非窩在辦公室批改公文的秋日。
  「不需要追在我身後,如此可憐兮兮的。」男人突然盈盈地笑著,在澤田的身前彎下腰,「就算我是你的師兄,但阿綱是黑手黨的王者啊,掠奪不該是你的天職嗎?」
  
  已經成長為氣勢凜冽的首領,但身高依舊的青年僵立著,不知道該不該將這半開玩笑似的訓誡當作邀請,澤田知道自己是個俗不可耐的平凡人,慾望當然是存在的,但是他卻不敢更進一步,深怕一旦跨越過那條曖昧的界線後,會變本加厲地冀望著獨占迪諾。
  
  不是不情願,而是太害怕那頭躲在理智之後的肉食動物,會在破閘而出的剎那,將他珍藏了許久的無價寶物給狠狠地吞吃殆盡。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的卻步只是讓迪諾瞭然地笑了笑,伸手將澤田扯出偌大的辦公室往車上走去。
  
  
  一路上青年不安地朝擦肩而過的幾位守護者保證自己很快會回來,去處理那些灑落一地的文件,當迪諾雀躍地將他塞上副駕駛座時,澤田還猶疑地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去保個車禍險什麼的,不過所幸經過這些年的磨練,起碼迪諾在開車時已經無須部下坐在身邊,也不會發生糊塗到將油門當煞車踩,以及胡亂在公路上蛇行之類的慘況。
  
  經過一段漫長的壅塞車陣,逐漸往市郊開去之後,四周的景色也隨著奔馳中的跑車而樸實起來,著眼所見不再是華廈與高樓,反而是秋收時的一片稻黃與淺橘,清新的空氣讓澤田鬆懈下來,雙手也不再緊繃地抓著扶手不放。
  「這裡是……?」他疑惑地看著迪諾將車停駛在一間小小的別墅前,不由得問出聲。
  
  粉白色的牆壁邊爬滿了小株小株的爬藤,常青的淡綠襯著樸素的門廊,頗有普羅旺斯風格的建築,澤田想住在這裡的主人一定熱愛享受悠哉生活,興許在這種閒暢的午後還會在院子中擺放著一鍋魚湯,與戀人共同分享秋季的溫情。
  
  迪諾神秘地笑了笑,讓他率先走進未上鎖的屋內,推開的門內寂靜無聲,並不似想像中的那般充滿生活氣息,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霉味,看來許久不曾有人跡來過,迪諾讓澤田在昏暗的屋裡摸索一陣之後,就領著他往後院的方向走去,從熟門熟路的自信步伐不難看出他對這塊地盤相當熟悉。
  
  「小心步伐,門外有一道階梯。」迪諾輕聲地提醒著,將白漆的木門往橫向一拉。
  隔離屋內沉滯的空間與戶外的拉門敞開之後,躍於眼前的是一片花田,乍看之下像是被白色的浪潮淹沒的綠地翠油油的,即使是仲秋之際,這塊天地竟像是獨立居於世外一般,還滿斥著柔和的綠意。
  
  「很漂亮吧?這是彭哥列名下的小別墅,以前九代爺爺將它的使用權送給我當生日禮物,我很喜歡這裡的悠閒氣氛,每次累了就會想來走走。」
  男人沉穩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澤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反應,側頭望向迪諾時那雙載滿陽光色澤的眸子也正柔和地俯視著他。
  
  「以後,我們一起來吧?」
  不知何時開始交纏的雙掌乾燥溫暖的叫人安心,迪諾特有的清淡氣息繚繞在鼻翼,兩人肩併肩地在木製走廊上坐下,澤田知道這是男人對待他的方式,給予最適合選擇的氛圍,然後將所有決定權都交於他的手上,非常民主作派的溫柔。
  
  撲面的青草香氣讓澤田鬆懈下來,他試探地用手指輕觸著對方的臉頰,一吋一吋地滑落在胸口,迪諾沒有拒絕這些親暱的撫摸,澤田以前曾有些害怕這個師兄的柔順是否只是因為自己是同盟家族的軸心,但是男人的眼神卻又是那麼暖,帶著能融化一切的光澤。
  「我可以……愛著迪諾先生嗎?」澤田低喃著,在無聲的默契下緩緩地剝去那些多餘的西服與內襯。
  
  他擁抱著迪諾的動作很輕柔,生怕弄疼了他,被壓倒在身下的男人很有耐心地引導著澤田那些生疏的技巧,不知道過去是不是曾經有過經驗,但澤田並不在乎,他只想讓迪諾得到愉悅,光是那些情動的呻吟就能使澤田得到滿足,他懷疑自己愛的太過卑微,卻無論如何也改不過這個習慣。
  
  在迪諾的體內輕輕地律動時,他無意識地抬頭望了望天際的藍彩,走廊的屋簷角落掛著一串叮鈴鈴作響的風鈴,不曉得是什麼材質做的,搖晃起來會發出很清脆好聽的聲音,澤田那刻驟然覺得胸臆間被什麼所充滿,讓他有股想落淚的衝動。
  風鈴的聲響,和迪諾抱著他細細地低吟著的聲音重疊在一起,那些殘留在視野中的白色花田與風拂過時的鈴音,是他在義大利初次深刻在記憶中的秋天風貌,印象中恰如春季一般的溫煦。
  
  
  在那個秋日之後,他們又一起在同一個地方度過了無數個冬日,在冬雪中迎來了春天的料峭,原本以為這麼淡然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但突如其來的戰爭前兆卻震懵了那些好不容易才開始綻放的小小幸福。
  
  密魯菲奧雷來襲。
  首先是位於遠東地區的各個分部失陷,接下來接到的各種情報都在朝不利的情況發展,澤田在西西里島的本部中震怒著,義大利與日本是彭哥列兩個最重要的據點,敵方特地挑了日本下手為的就是箝制他們的進攻。
  
  「我需要親自去日本一趟。」澤田深深地擔憂還留在並盛的母親,而且只有他才能重新統整目前制度紊亂的日本支部。
  迪諾知道他的堅持誰也無法改變,於是在會議中時以加百羅涅首領的身分力壓所有反對聲浪,澤田感激地在桌下握了握他最心愛的師兄的手。
  迪諾總是瞭解他的一切決定並無條件地支持著,義大利本部有這個男人在主事應該沒有問題,雖然如此信任著,但分離時心臟還是充斥著那股近乎要撕裂般的不捨。
  
  「自己要小心點,白蘭不會輕易讓你收回日本的勢力。」
  「我會的……迪諾先生也務必留心。」澤田想吻吻迪諾的脣角,但是送行的人以及隨行的守護者太多,他只能用眼神依戀地凝望著迪諾站在登機門前的身影。
  
  
  然而當他抵達日本之後,迎接的卻是死亡。
  狙擊槍射出的子彈擊中心臟時,澤田感受不到痛,只有眼前一片暈眩般的空白,他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倒下的瞬間他想著的都是那抹金色的溫暖身影。
  
  然後,當他再度甦醒過來時,一切都已然結束,密魯菲奧雷的投降,彭哥列的勝利,澤田得知過去的自己與守護者將家族的根基守下來了,但在那些簇擁著他,忙著朝剛清醒的首領報告細節的人群中,唯獨不見心心念念的那一個。
  
  「咦,迪諾先生嗎?他……」隨手招來一個保鑣,得到的卻是支支吾吾的答案。
  澤田在那瞬間以為自己的心跳幾近停止,後來才得知男人不過是在戰鬥中受了不輕不重的外傷,正在旁邊的病房修養著,澤田拖著當屍體當太久而僵硬的身軀往隔壁走去,推開門時迪諾似乎正躺在床上沉睡著,手臂上懸掛著緩滿滴落的點滴,蒼白的模樣讓人懷疑他是否會在睡夢中長眠。
  
  興許是他的腳步聲太過沉重,當澤田俯身為迪諾撥開散落在額前的瀏海時,那雙蘊藏著蜂蜜般溫和光澤的眼眸緩緩地展開,彷彿困惑地眨了眨眼,這才伸出未打點滴的那隻手撫摸著澤田的臉頰,輕輕地說著歡迎回來。
  
  那瞬間澤田狠狠地哭泣了,明明在記憶中他只與迪諾分離了幾天,然後迎來他短暫的死亡,但是看到那隻裸露出的手臂上的斑斑傷痕,聽到男人疲憊但是輕柔的聲音,溫熱的淚水就無法抑制地奪眶而出。
  
  「對不起……對不起……」他如此重複了許多,許多遍,直到聲音開始因為哽咽而嘶啞。
  迪諾沒有作聲,只是緩緩地牽著他的那雙手,像是要透過這個單純的動作給予一點笨拙的撫慰,手心被眼淚沁濕了,潮潤的觸感冰冰涼涼的,重疊的嘴脣上也是濕濕的,嚐起來有點鹹澀的味道。
  
  等到澤田止住了那些懺悔的眼淚,迪諾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笑容還是一如往際的和悅,在他的鬢邊卻已經能看見這數個月以來的影響,在璀璨的金髮間夾雜的些許髮絲顏色更是灰淡。
  「沒事的。」他如此地笑著,「等我的傷好了,我們哪天再一起去那棟小房子賞花景。」
  
  澤田勉強地隨著他笑了笑,望向窗外時已是飄雪的季節,原來自從他死去後已替換了三季,在風中靜靜地跌落地面的雪花沒有多久就融化了,他與迪諾一同坐在病床上,聽著窗外隱約傳來的聖誕歌曲,突然懷念起那時乾淨純粹的風鈴聲。
  叮鈴鈴,叮鈴鈴地響著的那個秋日。
  
  
  如同約定一般,他們再度造訪了那間別苑,無數次。
  像是要補償那些因為分離而流失的時光一般,雙手始終緊握著,不願再度分開。
  澤田直到很多年之後才驚覺,原來男人溫煦的丰姿下隱藏著的,是與自己不相上下的情感,只是迪諾總是用最包容的微笑聽他傾訴,而從未主動以愛為名來束縛著他。
  
  就像是秋末懶洋洋的陽光,溫暖的熱度曝曬在皮膚上,能感受到那份暖意,卻不會過分地熾熱,迪諾從來都是那樣含蓄的朝陽。
  他不再不安,不再用卑微的可憐的心去愛著這個人,卻是用更為寬容的心,如同天空似廣闊的胸懷去擁抱著迪諾。
  澤田想,這次他們一定能並肩走的很遠,以這般平等的愛,一起度過。
  
  
  當廊前的那些隨風飄飛的小白花都已凋謝,換成種植一株株怒放的波斯菊時,已經過了許久許久。
  或許十年,更甚至二十年,澤田有些記不清楚時間的更迭,他太習慣那些安逸的時光,耽溺於在迪諾觸手可及的邊緣中做著一日日不曾清醒的美麗夢境。
  或者是比夢境更為美好的,真實。
  
  那串風鈴已然悄悄地爬滿了鐵鏽,他懷中的男人還是一直佇留在身邊,聽著他柔和的聲音,幫他用手順攏那些削短又留長的金髮,偶爾為了那些默契中的喜悅對視而笑,只是這麼單純而簡單的相依相守。
  平淡,幸福卻源此而來。
  
  
Fin.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XDSDHD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